于是当天下午,韩清瑶一跃成为了大渝历史上最能作妖的未婚妻,先是在说西门府风水有问题,准备大兴土木,到处找泥瓦匠和木工匠过来报价,并付了定金,开始修房子。第二天她又嫌弃西门家练武耽误工程进度,硬生生把所有的弟子都赶出了府门,逼着他们去城郊训练。第四天一早便是拉着冷释和众位师兄弟上街买东西,什么古玩字画,绫罗绸缎,总之,这女人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将怀州市面上差不多的东西,都被她扫荡一空。第七天便开始要求西门庄派人将买的东西运回天都,由于她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弄得怀州城里的镖局都不够用了,西门庄只好到处求人,终于是分三批将女人买的东西都运往了天都。
看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西门府,诸位师兄弟们在也忍受不了了,纪欢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劝说西门庄管一管这个失心疯一般的女人,可是西门庄只是叹气,最后索性带着女儿住到了朋友家,连家都不回了。几个长老去劝,最后也都被顶撞了回来,气的一起收拾包袱回老家躲灾去了。
于是,整个西门府唯一的主事人就只剩下了冷释,可是每每看到那个目光含情的男人对着女人言听计从的时候,所有人瞬间就失望了。
“怎么办啊?这样下去西门府早晚要被折腾垮了啊!”冉玉姝捂着耳朵,抗拒着不停传来的装修声,道:“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纪欢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的银牙,道:“这女人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身边又有大师兄护着,料定了我们不敢动她,我们能怎么办?”
“要不我们以切磋的名义打她一顿吧!”一个男弟子说道。
随后便被一群人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一旁的二师兄道:“你觉得她能同意吗?就算她同意,大师兄能同意吗?你们没看到大师兄看她时的那个眼神吗?”
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突然,一旁的李子峰突然缓缓的开口道:“这女人不就是仗着有大师兄撑腰吗?其实只要大师兄不喜欢她了,她就没戏可唱了。”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点头称是,一旁的冉玉姝道:“你可真聪明,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可是怎么才能让大师兄对她失望呢?看大师兄的样子,想必不会因为小小的误会而对她发作的啊!”
就听李子峰道:“男人就算在迷恋一个女人,也容不得她伤害自己的家人,所以只要这女人碰了大师兄这个逆鳞,必然会被大师兄抛弃的。”
看着所有人疑惑的眼神,李子峰又道:“你们可还记得,之前有拨人来我们这打伤了师父,拐走小师妹那件事?只要将这件事说是这个女人干的,自然大师兄就会对她失望了。”
“她一个天都的贵族,你说是她干的就是她干的吗?” 二师兄路博宣道。
李子峰道:“我记得有个‘青龙碧玺’不是被那人拿走了吗?我知道有一人能仿制一个差不多的,到时候将碧玺藏道女人包袱里,当时我们都在场,只要一致指正这女人很像当时在场的一个,大师兄绝对不会怀疑,到时候大师兄一生气不就将人赶走了吗?而且就算日后得知那碧玺是假的,我们也只是说像又没说就是,而且以这女人的脾气也绝对不会原谅大师兄。你们看怎么样?”
“不行,我不同意!”二师兄路博宣拍案而起,皱眉道:“李子峰,你这是毁人清誉,怎么能随便将这么重的罪名扣在人家一个女人头上?何况她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不过就是骄纵了些罢了。可你这个做法却是赤裸裸的污蔑。”
“我倒是觉得李子峰的方法很好!”纪欢道:“清者自清,我们只是想将她赶走罢了,她若是能证明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觉得二师兄说的对!”四师兄沈旺道:“虽然我也不喜欢她,巴不得她马上滚蛋,可是这个方法太缺德了……”
“四师兄,咱们就是论事,你干嘛攻击子峰?”一旁的冉玉姝一听沈旺说缺德,立刻不干了,拍案而起,道:“我们一众内门弟子一点办法没有,子峰也不过是帮咱们想办法而已,而且他只是提议,并没有真正实施,你干嘛这么说他!”
“玉姝四师兄不过是一个形容罢了,没有真的……”一旁的李子峰刚要劝冉玉姝。
沈旺也来气了,站起来道:“李子峰,用不着你装好人!”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纪欢皱眉吼道。
“三师姐你也帮着他?”沈旺不高兴的吼道。
“都闭嘴!”二师兄路博宣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顿时镇住了场面,冷释常年不在府上,平时大家习惯了听二师兄的话,看他发火,立刻都闭上了嘴。
路博宣道:“这条提议不能执行,就这样,散了吧!”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然而,第二天一清早,所有人都被一阵争吵声和哭骂声给吵了起来,声音的来源处正是冷释的房间。
众人躲在院子里竖着耳朵,只听里面女人一边哭闹一边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我父亲帮了你,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现在你居然怀疑我?”
随后,冷释的声音传来,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狡辩?就算你对我有恩,也抵不了你放下的错!”
“啪”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女人哭喊道:“冷释,我秦家是堂堂公爵府,要东西还用得着抢吗?你们西门家一个破碧玺我们秦家买不起吗?”
“那这是什么?你说?”男人的声音冰的刺骨,一点平日里的柔情都没有。
“我怎么知道?”瓷器碎裂的声音继续响起,女人哭闹道:“谁知道哪个天杀的要陷害我!你居然不信我,我不活了!”
“你少给我寻死觅活的,我告诉你,我宠你可以,伤我家人就是不行!”男人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明显的怒意。
随后,女人似乎被他吓住了,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门外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路博宣和沈旺皱眉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李子峰,吓得对方脸色惨白,急忙摇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于是两人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纪欢,女人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显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就在院里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听上去乱成一团的屋内却是另一番场景,严清趴在桌子上使劲的憋着笑,用韩清瑶的声音不停的哭嚎着。
而一旁的桌子边,冷释耳根微红,抱着笑的快抽筋的女人正一勺一勺的喂着早饭。
待一碗鸡丝粥喂完,男人抬手将空碗狠狠得摔在了地上,冷冷的吼道:“我们西门家留不得你,给我滚!”
那边严清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腮帮子,一边示意韩清瑶该走了,随后他已经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房间里。
韩清瑶于是从冷释的腿上跳下来,临走还不忘在男人的薄唇上亲了一口,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把脸一遮,抽泣装的开门跑了出去。
众人正想进去看个究竟,就见冷释沉着一张脸,开门出来,对着一院子的人吼道:“都闲着没事干是吧?全都给我练功去!”
众人被他那近似乎要杀人的脸色吓得一哆嗦,纷纷运起轻功逃了个无影无踪。
冷释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随后拿起茶杯灌了口水,润了他那吼的有些干涩的嗓子。心想:还好有严清过来帮忙,不然即便知道是假的,两人这么闹腾一通,他也得心疼死。
“听说”自己儿子居然得罪了秦家女儿,西门庄很“懂事”的急忙和女儿一起,带着礼物亲自去天都赔礼道歉了。
而那些土木工匠也被冷释在第二天结了工钱然后给赶走了,西门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掌灯时分,纪欢端着一碗银耳羹敲响了冷释的房门。
男人冷着脸开了门,女人急忙满脸含笑的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晚饭才吃了那么一点儿,所以我特意做了碗银耳羹过来。”
西门释微微皱了皱眉,罕见的低声说了句:“辛苦了!”
得到男人的回应,纪欢受宠若惊的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下一面,冷释伸手接过女人的银耳羹,然后多余的话一句没说,直接关上了房门。
纪欢知道冷释是个重情义的人,即便和女人分手也不会那么快就恢复过来,所以也没多做停留,高高兴兴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谁知就在她离开之后,从冷释的房间后窗闪进一人,那人一身黑衣,正是严清,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冷释将准备好的黑色布巾系在脸上,从后窗翻了出去。
男人一路翻墙越脊几个很快就到了怀州的驿站,熟门熟路的窜上二楼,进到了韩清瑶的额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