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前情:
柏(bai)析是根正苗红的富家女,因为小时候一段曲折经历,被绑架流落到异乡小乡镇的福利院,遇见了心系一生的人。
小西长在福利院,胆大善良乐观,长成孩子王,对弟弟妹妹极尽照顾,也正是她,陪小柏析走出了沉默孤僻的阴影。
懵懂亲昵的学龄前相伴到青涩的青春期,由于柏家介入就此分别的她们并没放弃彼此——
柏析刻苦完成学业,为的是掌握更多权力,尽早找到小西。
而小西完成义务教育后急于进入社会,为自己取名析西,想方设法爬得更高,努力靠近那个人……
正文:
“析!”析西被保镖引进门,迫不及待扑向窗前背对着的女子,孩子似的喜不自胜,从后拥住她,“你怎么今天就过来啦?”
后天是她们重逢的日子,也是恋爱纪念日,柏析答应她那天一定会赶来陪她,A市I市相隔千里,乘机将近两个小时……析西不舍得她的女孩为她这么奔波。
她心疼她,同时又收不住满心雀跃,圈着柏析蹭她侧脸。
柏析反手揉析西发顶,心叹她是傻姑娘,抚她的脸,由着她撒娇,感受她近期变化,柏析嗓音有些哑,简短道了句“瘦了”。
自从柏析父母发现端倪、圈她在家向她施压,她们三个月没见,她出发前,向父母坦白了自己有同性恋人的事,未来日子只会更难……
“想你想的么。”析西吻她侧脸撒娇,将走神的人唤回来。
“有多想我,”柏析覆住腰上的手,偏头轻笑,“想要我么?”
析西将脸埋进雪颈颈窝来回蹭,咧嘴笑,“还用想嘛,你就是我的!”
“嗯。”柏析再一次不够羞怯提出把自己交给她,奈何那丫头装傻不接这话,柏析放松身体后倚着她,闭目同时,眉间浮动隐忧。
这次回去最坏是身不由己,她想在自由自主的时候将自己交给心爱的人,无憾应对未知的路……想来,此行还是不能如愿了。
“你、”柏析满心愁绪,她的小女友这时候开口了:“你这次来I市,可以多待两天么?”
析西问得小心翼翼,柏析忙得脚不离地,默默关注着商报以及她所有消息的析西大抵知道的,况且,之前几次柏析来看她,都是匆匆来去,往返当日……
“如果你留我,我明天一早走。”柏析将腰上的手牵到自己胸口。析西明了她意思,犹疑过,将手缩回、双臂紧握她的腰,“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少吸烟。”
早在重逢确定关系那天,析西将自己交给柏析,直到现在,她身心交付柏析,而柏析自己……她挑起爱人下颔,转身吻她。
酒店房间里,爱人相依慰藉,温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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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西最终也没要她,即便她以逗留一晚做引诱……柏析坐在办公桌前,摩挲着悬在项链上的白金钻戒出神——钻戒是临别那夜析西为她戴上无名指的,说是送她的第三个恋爱纪念日的礼物。
柏析不懂首饰行情,但是她看得出,钻戒很精美,肯定花了那傻丫头好大一笔辛苦钱……没有把自己交给她,柏析失落而归,但是析西的真心、珍视还有求婚戒指极大鼓励了她——无论未来如何险阻,柏析攥着戒指在掌心暗自发誓,她会拼尽全力,守护爱情和她爱的人。
“柏总,”秘书扣门,“锐少到了。”
柏析不动声色收起戒指,“有请。”
“析析!”墨镜休闲装的男人阔步入内,注视着从容起身的西装女子满面痴态,目光在她难得一见没扣好的衬衫领惊艳徘徊。
“你来公司找我,有事吗?”
聪明人该听出她话音里的淡漠,痴情公子哥并没有。男人微笑着,绅士模样递出右手道邀请:“我来请你去我家吃饭,这时候伯父伯母也该到了。”
柏析扭头瞟了眼无声无息的挂钟,直白拒绝:“今晚我还有工作。”
男人扭头向秘书处探寻了眼,进一步与人私语:“今晚应该是商量咱们的事,你不在场总不好定夺。”
背后的拳头捏了又松动,柏析转身,瞩目之下不疾不徐收拾桌面。小林上去接手,柏析拎包、规避递来身前的手淡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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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西出席商演活动登台之前收到短消息——柏析发来的两个字,分手。
她心慌意乱打电话过去,对方直截了当拒接。
助理在这时候汇报活动进展,提醒她上台,析西挣开人往外跑,会场门口被保镖拦下来。
她被硬架着回到后台。
登台之后,聚光灯汇聚之下,逼出了她眼眶中淌溢的泪水,狼狈不堪无所遁形,台下议论声疯长,踏着皮靴哭花脸的女孩瞩目之中无处躲闪,她蹭一手泪,深呼吸并攥拳,调整好步子,努力完成眼前的工作。
结束了活动,她就会有三天假,原本留给她们恋爱纪念日的,就在刚刚析西想好了,去A市找她。
她不会放弃,谁要她放弃柏析都不行的,即便是柏析自己。
聚光灯下敏感与要强一览无余的女孩强撑微笑到T台前,转弯时耳边一道呼唤吸引她回头,一束强光迎面逼临,心神俱乱的女孩跌落台下。
新星坠落。
……
柏析匆忙赶到I市一院,是当夜凌晨三时,夜色最浓重逼人的时候。
医院长廊亮如白昼,女子慌张推门而入,凌厉逼人的气息为她拨开了最快通往无助病人身边的路。
“……怎么会这样?”柏析临在床前久久无言,咬牙切齿逼视析西助理挤出责怪。
眼角的红自病床瘦弱女孩那处蔓延开,染红小助理的眼,也激红了柏析的。
析西垂着头,蜷缩抱怀自主取暖般,了无生趣陷在病床,听到熟悉的音色徐徐抬头,顶着纱布痴傻看她,“你……吃饭了么?”
吃饭?柏析摇头,她从国外出差回A市下机接到析西小助理的急电,马不停蹄赶过来,心疼又心急,哪有吃饭的心思?
病床小桌板上摆着完好的食盒敞开的清粥小菜,析西执起汤匙,另手托垫在下头,撑起手臂对她。
一行泪划破僵硬的嘴角,柏析坐在床边,含笑抿住汤匙。
“咣当!”是瓷勺子跌回保温桶的声音,不顾腿吊着绷带,析西前倾扑进了柏析怀里,心房崩塌放开哭腔,“求你了,别不要我!”
柏析咽下了惊异,贴面细语哄她。
泪人儿伏在柏析怀里睡着了,倔强又敏感沉眉紧攥柏析的衣襟。
毛衫被揪扯得拖沓变形,泪迹将它原本的浅咖色染得深浅不一,柏析顾不得这些,拍背哄着艰难入睡的人,侧眸,神色郑重听小助理简述出事前的变故因果……
原来析西异样来源于柏析手机发来的分手消息,傻丫头自伤自苦成这样,见到她不闹脾气不质问她反而惦记她吃了没……
那消息不是柏析发的,发消息那时她在飞机上……柏析咬唇思索背后推手的动机,定个神先要小助理拆掉析西的电话卡,托付她明天以她自己名义办张新卡送来。
目送走小助理,柏析轻放熟睡的人在床上,安置了她,重新牵起不安失落的她的双手。
长大之后都没有,像眼前这样有时机,柏析哄睡析西凝视她的眼。傻丫头睡梦里不展愁眉,柏析默然起誓,再也不让她的傻丫头受一点伤害,即便伤害的源头是自己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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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你的小宠物了?她还好吗?”刘锐自鸣得意来赴约,坐到美人餐桌对面肆无忌惮调笑起来。
“是你做的,”柏析开口,唇角弧度冰刃一样凉薄,“从伪造号码发消息给她,到引她T台走秀情绪失控,从头到尾都是你。”寒眸转过,冰封千里,“直说吧,你要什么?”
“要你啊!”男人拢着西装衣襟倾身,大言不惭。
“要我、还是要柏氏?”
男人听了她的话,倚着靠背不置可否地笑,“江山美人冲突吗?你家就你一个独女,早晚是要嫁人的,何况我们是娃娃亲。”
“那好,我代表柏家、代表我父母、我自己,回应你。”柏析目不斜视对他,将包里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小小的心形丝绒礼盒,还有一张数额固定且落了款的支票,“即日起,柏析与刘锐订婚作废,从此后各自婚嫁互不相干,”柏析拎包站起来居高临下瞥视他,“如有纠缠或者你再敢企图伤害她,你、你家公司,还有所有参与伤害过她的,我一个不会放过!”
“你给老子站住!”男人怒不可遏站起来,转身骂骂咧咧,怒视着柏析在保镖簇拥下踏入车后座,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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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析拿着录音回家找她父亲摊牌。父女俩在书房里消磨小半日,柏母在门外焦急地等。
“你和女儿说什么了?!”柏析离开饭也不吃不声不响拎包出门,柏母急着冲进书房质问掩面叹息的男人。
“你女儿长大了,学会将她老子的军了。”柏父将手机录音重放了遍,听到半途暴怒摔了手机在地。
录音里嚣张的男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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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家父女密谋的事宜,在小柏总雷厉手段下很快付诸践行,公司内部员工大换血,彻底摸清所有人来路底细,另外,收拢股份、排挤竞争、借舆论声势打压,向刘氏企业直接宣战……
双管齐下,得见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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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老爷子生日那天,正式成为柏家掌门人的柏小姐荣登财经新闻的头条。关于她父女结束不和、柏家新掌门掌权、甚至她与前刘氏财团公子恩怨波折等等新旧资讯引得津津乐道之时,柏析本人低调现身I市。
北国冰封千里,I市春暖花开。柏析下机一瞬,迎面是春暖花开。
航站楼里满目缤纷满耳嘈杂,柏析揽着大衣,颇有闲趣瞧几眼路过的、隶属旁人的悲欢离合,低头,有些感念。
航站楼门口,临近就是露天吸烟区,勾人瘾虫的烟草味钻入鼻息,柏析转身避开,张望过开车方向,拎着拉杆箱疾步踏过斑马线。
临近路沿,柏析拢了发抬头,眼底刹那间溢出斑斓色彩。
停车场里,匆忙下车的人向这边招手,析西蹦蹦跳跳地跃过停车场路障,冲向这边,一口一个她的名字。
柏析的心随之起落跌宕……
“析析!”析西迎面扑过来,柏析搁置行李对她敞开怀抱。
切实温暖到彼此,析西低头搭在肩骨上“怨声载道”:“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
柏析失笑,记挂另一件事,咬她耳朵,“乱跑乱跳的,腿完全好了吗?”
析西安分点头,“都好了的,不过最近小虹没帮我安排工作,我还是闲人。”头埋进肩窝嘀咕了句:“如果你多陪我几天就好了。”
“我不是来看你的。”柏析将赖在身上的无尾熊扒拉下去,在析西骤然低落时珍爱捧起她的脸,笑意自眼波漾开,“我是来带你走。”
“走?”析西不解又实在好奇,“我们出去旅游么?还是可以带我去出差?”
“带你度蜜月。”柏析稍稍踮脚吻到惊愕舒展的眉心中央,“西、媳妇儿喜不喜欢?”
柏析的笑春风般,析西偷笑着重重点头,乍然之间醉倒温柔乡里。
“小心一点。”柏析将人圈在怀里,欢欣投落到脚下交缠着的倒影。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