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战)钢琴与长笛--十一、乞求

正文 (二战)钢琴与长笛--十一、乞求

  纪春尤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伊东佑晴,他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不同于以往,这一次他没有殴打她,而是直接把枪口抵在了她的额头。

  夜风穿过回廊,发出怪异的呼呼声。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她害怕极了。

  雪生说:“请您杀了她,解决一切烦恼吧。”

  扳机缓缓扣下,伊东佑晴恨极了她,恨到想要杀了她。

  纪春尤怕到极致反而镇静了,她吃了太多苦头,受了太多折磨,撑到现在多不容易,反正已经这样不堪,何必在意更多。

  她做出了他们相遇以来从未有过的举动,握住持枪的手,极尽温柔地看着他,乞求道:“求你,不要。”

  这是她第一次求他,为了活命,她已经放弃了所有尊严。

  佯装的柔情触动了他,眸中微光闪了闪,又瞬间泯灭,他放下手/枪颓然离去。

  纪春尤浑身无力地倒下,终于逃过一劫。

  雪生没有立刻离开,依旧愤恨地怒视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关在这里,被发现都不是她自愿,就算真的出了事,也一定与她无关。

  可雪生并不这样认为。

  伊东三郎的突然到访不是一时兴起,他带来长谷川博雅晋升的消息,并亲自告诉伊东佑晴,以此激励自己的侄子鼓起干劲为大日本/帝国效忠。

  他当然不会怀疑伊东佑晴的忠诚,只是觉得他最近的心思有些飘忽,似乎太过贪图享乐了。

 晚宴开始前,他私下对伊东佑晴说: “伊东家继承人不应该被比下去,可事实上,长谷川的确是你的榜样,在你饮酒作乐时,是他在追捕敌人,并截获重要情报。”

  伊东佑晴和长谷川博雅是同僚,也是竞争对手,这样的话从亲叔叔口中说出,是比责罚更令他难以接受的羞辱。

  伊东三郎达到了目的,开始舒心地欣赏歌舞表演。

  晚宴上,随行而来的山本洋介既没有伊东佑晴的出身,也没有长谷川博雅的功绩,他积极表示,接下来会全力开展审讯,绝不让上级失望。

  伊东三郎把审讯工作越过他交给了别人,伊东佑晴再次感到被羞辱,他像空有头衔的帝国军人,满腔热情被无视。

  他的低沉情绪贯穿晚宴始末,伊东三郎很满意他的反应,散场时才给他安排工作,让他和山本洋介一同负责审讯。

  他对自己的侄子说,“不要让我失望。”

  那本就是伊东佑晴的工作,却变得好像委以重任,他要让自己的侄子感到羞愧。

  伊东佑晴并没有沉迷享乐,但的确被分了心,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一个隐形炸弹,一旦被发现,他将再难得到叔叔的信任。

  他的叔叔以生命和家族荣誉效忠天皇,毫不犹豫地执行东京传来的每一条指令,哪怕是与他无关的远洋计划,他也会倾力配合,时刻为大日本帝国的雄心壮志而骄傲。

  伊东佑晴是家中长男,他不能失去叔叔的信任,更不能辜负天皇。

  他觉得自己应该杀了纪春尤,尤其是长谷川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并向她投注赤裸裸的垂涎的目光。

  只要杀了她,就能消除一切烦恼和隐患。

  但无论如何,他最终没有下手,因为她的一句乞求。

  他说服自己,以后还有更多机会让她卑躬屈膝,他只是不想错过。

  所以,接下来他必须要努力工作,全力履行职责了。

  假期还有一天结束,只要等他重回岗位。

  假期的最后一天,伊东三郎仍没有打算离开,同行的另两位客人也很喜欢这里。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又多住了一天。

  夜里依然有歌舞表演,三味线是最美妙的乐器,雪生比前一晚考虑更加周到,每人身边都有一个艳丽的女伴作陪,以供他们度过美妙的夜晚。

  伊东佑晴也不例外,吃喝畅谈得差不多后,他揽着身边美艳动人的女人起身。

  长谷川也有女伴,但显然更好奇伊东佑晴的行为。

  他问:“这么快就厌倦了你的哑巴女仆吗?”

  伊东三郎正准备离开,听到这话不由疑惑地侧目。

  伊东佑晴状似无所谓地挥挥手:“只是一个女仆而已。”

  伊东三郎没心情关心一个仆人,丝毫不当回事地搂着女伴离开,山本洋介同样迫不及待。

  长谷川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道:“是吗?”

  伊东佑晴不做解释,搂着女伴离去。

  假期结束的最后一个夜晚,他完全有理由恣意享受。

  涂脂抹粉的美艳女人在他身/下娇/喘连/连,而另一边,他那所谓的哑巴女仆也正在遭受劫难。

  长谷川所住的客房里只有一个被冷落的女人,理由是她抽烟,并且喝酒时一点不优雅,沾染了中国人粗鲁的习气。

  纪春尤仍被关在小屋,熬过了晚宴上传来的刺耳音乐,以为终于可以睡去,却被突然闯入的黑影吓得险些尖叫。

  她及时捂住了嘴,看清来人后惊恐地想要逃离。

  长谷川张臂左右一拦,她无处可逃,被牢牢圈在双臂中。

  寂静的夜晚,小屋里一片漆黑,一切都悄然无声,她也是。

  腰带被三两下解开,她手脚并用地挣扎,却不敢喊叫,怕出口的语言招来麻烦,也怕更多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的不配合令他很是恼怒,狠力甩了两耳光,她踹了他一脚趁机爬走,后背一凉,和服已经被拉扯下。

  大片肌肤裸露出,伊东佑晴喜欢轻抚她后背的灼伤,但对长谷川而言,这片皮肤太过丑陋。

  他感到可惜,受挫地将她翻过身,从她看着最顺眼的一面侵入。

  再多挣扎都是无用功,纪春尤仿若死尸般躺着,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也许再来几个,她都能淡然接受了。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直到身上的重量撤去,躺在她身边。周围没有照明,只有寥寥月光,身旁的男人在暗处打量她,背后的席子浸湿了汗水,冰凉刺骨。

  “我是长崎人。”长谷川突然问,“你呢?你是哪里人?”

  纪春尤仰面躺着,木然地看着眼前黑暗。

“与其在这里做伊东见不得光的情人,不如以后跟我怎么样?”

她依然呆滞。

  长谷川反应过来:“我忘了,你不会说话。”

  和一个哑巴说话相当无趣,他提起裤子,一边系皮带一边感叹:“难怪这么快就被厌倦了啊。”

  话音刚刚落,雪生出现在门边,看到室内有两人顿时怔住。纪春尤向其投去一眼,低头穿和服。

  “诶,被发现了。”长谷川露出惊讶神情,立马又笑了,“不过没关系,伊东不会介意的,一个女仆而已。”

  雪生注视长谷川大摇大摆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所有不满情绪向纪春尤发泄。

  他带来了食物,将手中碗碟全部砸向纪春尤。

她没有躲闪,头上、身上都是汤渍。明明是受害者,却要遭受这些,谁敢在这里妄求公平。

她的妆面全花了,阴暗的房间里只有月光,照得她像一个女鬼。雪生仍未消气,可他别无办法,只能屈膝为她拉上衣襟,遮住雪白肌肤上的一道道红痕。

这么久了,纪春尤还是不会穿和服,雪生为她穿上整理好,期间始终沉默。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滴在他的手背,是汤渍,月光下的她脸色森白,看不到眼泪。

雪生捏着下巴沉默地为她擦脸,然后坐在一旁良久不语。

  出于某种担忧,雪生隐瞒了这件事,也命令纪春尤不许向任何人说起。

  可万万没想,长谷川竟主动向伊东佑晴坦白。

  他并不把这当回事,假惺惺地说:“我还担心你叔叔发现你迷恋一个哑女会生气,现在不用担心了,既然你已经厌倦,不如让给我吧。”

  伊东佑晴面色平静,过了很久才开口:“长谷川,你太得意了。”

  下一刻,便举枪直指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

  长谷川有些懵,觉得这是开玩笑,看表情又不像,刚一躲避他就真的开了枪。

  因为反应快,伤不在要害,但伊东佑晴随即又要扣动扳机。

  伊东三郎喝止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狠狠掌诓了自己的侄子,责备他没有资格嫉妒一位出色的帝国军人,他以为伊东佑晴是不满长谷川晋升太快,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当然,这的确是原因之一。

  没有人会多想到其他,包括受伤的长谷川,也以为他是不满自己抢了本该属于他的荣誉,刚才的意外不过是借故发泄。

  伊东佑晴一言不发,没有顶撞自己的叔叔,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掩盖了所有狂风暴雨。

  长谷川伤势不算轻,但只在医院里休养了几天就重回岗位,这正是伊东三郎欣赏的地方,全心全意为帝国尽忠职守。

  作为回报,也作为报复,长谷川向伊东三郎告密,提到伊东佑晴有一位秘密情人,还是个哑女。

  “我想,伊东君这段时间有所懈怠,就是这个原因吧。”他如此分析道。

  伊东三郎不介意伊东佑晴有一个或者几个情人,哑女无所谓,只要不是做妻子。

  但如果影响严重令他分心,就有必要严肃处理了。

  可当伊东三郎找上雪生,威逼利诱让他说实说时,却得知长谷川抱了那个女人的第二天,伊东佑晴就枪杀了她。

  雪生解释说,“少爷不喜欢被别人抱过的女人。”

  长谷川的告密是针对伊东佑晴,具有报复性和污蔑性,相比之下,伊东三郎更相信雪生的忠诚。

  他放下心来,这件事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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