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梦不自觉扫过他西装裤下隆起的一团……确实看不出半分萎靡的样子。
她面颊有些烫，又腹诽陆纪安何必多加这一句，奈何他面上一派正经，倒像是邢梦自己多想了。
她只能低着头在本子上写画，装作认真记录：“好的，我了解了。”
“那么，陆纪安，”邢梦接着问，“你从来没有勃起过吗？”
陆纪安喝了口水，才道：“会晨勃，偶尔放松下来也会，只是和女人接触的时候没法勃起。”
“真的从来没有和女人……？”邢梦疑心陆纪安有事情瞒着她。她接触过的ED患者，多是经历过一次糟糕的性事，之后再想尝试时心理压力陡增，故而更容易失败，如此恶性循环造成的。
“没有。”陆纪安语调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一般，“我好像就是对女人没感觉。”
“恕我冒昧……对男人呢？”
“咳，”他拳头掩在唇上，笑意却从眼里逸了出来，“抱歉。是我没表达清楚，应该说对性爱本身提不起兴趣。”
“哦哦，”邢梦赧然，“先天的性冷淡吗？”
“我不知道……”陆纪安忽得敛了笑，“或许因为小时候总被父母带在身边谈生意……见过太多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们总以逗我为乐趣。长此以往，多少留了些心理阴影吧。”
邢梦顺着他的描述，试图想象小陆纪安被阿姨们亲亲脸蛋连夸可爱的样子……
“不过，这只是我的拙见。”陆纪安又恢复了笑容，“具体还需要邢医生判断。”
邢梦没成想他如此坦诚。可他说的话，就像他总挂在脸上的微笑一样，让她辨不清真假。
她研究过，也接触过ED患者。
对于这种事情，他们是向来难以启齿的。有的患者甚至需要很长时间的引导，才会直面自己的问题。
这太容易理解了。
男性象征有所缺陷，是几乎所有男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情。
ED患者是自卑的，讳疾忌医才是最常见的表现。他们通常需要很大的勇气，做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才会试图向外界寻求帮助。和医生多次接触建立信任后，才能向一个陌生人剖析自己的病情。
和他们比起来，陆纪安实在是诚实得有些反常。
邢梦决计试探一下。
“我觉得有些冷。”她说，“介意我把空调关了吗？”
“当然不。”陆纪安绅士地说。
聊天继续进行，室内残留的冷气渐渐被从窗缝钻进来的潮热空气所代替。
邢梦只套了件白卦，陆纪安却里里外外穿了三层。
不一会儿，他手指按在西装扣上，“邢医生不介意吧？”
“你随意就好。”
只见陆纪安慢条斯理地解了扣子，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扶手上——确实是不设防的体现。
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穿西装时只觉得这男人肩宽腰窄比例真好，脱掉外套后才发现他隐藏在布料下的肌肉。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他应该是很受女人欢迎的男人。”邢梦想。又发觉他已然是了。
看得出陆纪安对自己的男性魅力相当自信。他提及自己的隐疾，还没有邢梦说起今天下雨来得深恶痛绝。
邢梦只能推测，或许是他在其他方面实在太过优秀，以至于ED对于他来说，似乎就像咽炎一样，只是个有些麻烦，但却无碍他个人魅力的小病灶而已。
虽然邢梦难以轻信陆纪安的病因竟会如此简单，但他目前看上去也不像有所隐瞒的样子。
她姑且认为就是这个原因罢。
邢梦的第一次问诊是不收费的，是否要进行后续治疗是病人和医生的双向选择。
她不是没有想过拒绝陆纪安——她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了。
可她难免会想，如果陆纪乐知道了，是否会觉得自己还没有放下他。
何况，拒绝陆纪安，本身就是件艰难的事情。
邢梦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不妨先试着去接触、接受异性。我这边会为你制定相应的治疗方案。”
“一切听邢医生的。”
“你打算多久来一次？”
“每周日，除去月初那一周。我会让助理提前预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