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这群男人有毒(NPH)--俞浩南番外一

正文 这群男人有毒(NPH)--俞浩南番外一

二十三岁的时候,俞浩南还在美国念书,暑假回来刚下飞机,便收到母亲去世的消息。

母亲是前一天夜里割腕自杀的,而他的父亲出去应酬,彻夜未归。

保姆们清晨才发现,人已经救不回来了,浴缸里流满了母亲的鲜血,将整个浴室映得通红。

俞浩南赶到时,母亲的遗体已被妥善安置,唯有那一缸掺杂着血液的鲜红的水,刺得他生疼。

父亲身上还有未散去的酒味和女人的香水味,两只眼睛布满血丝,脸色寡白,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但俞浩南还是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了那个年过六十的老人身上。

俞浩南是家中独子,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即将四十岁。

母亲常跟他说,他的到来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惊喜,因为她一直以为她这辈子再也无缘为人母。

在那个医疗不够发达的年代,高龄产子是极其危险的,可母亲一直坚持要把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生下来,她知道俞家迫切期待一个孩子,她的丈夫也等了这个孩子很多年。

父亲和母亲在校园相识相恋,毕业后很快步入婚姻,一起经商,一起创业,共同成立了珠尔玉器销售有限公司。

珠,是母亲齐明珠;尔,是父亲俞尔扬。

他们的故事听起来就像童话,只有俞浩南清楚,那所谓的爱情早在医院确诊母亲不能生育时就已烟消云散了。

母亲是极具独立思想的新时代女性,她相信爱情的美好,也自信没有孩子的婚姻一样能幸福。

可随着丈夫越来越多的不归家,随着公婆越来越冷淡的态度,这种自信也逐渐销毁。

从始至终,父亲对母亲一直不变的,大概就是对她正室地位的认同吧。

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他都不会给那些女人任何威胁妻子地位的机会,哪怕他很想要孩子,他也不愿那些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他觉得,这已经是对妻子最大的“爱”;他觉得,他已是个很好的丈夫。

直到他们三十九岁意外发现妻子怀孕时,他的妻子早已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她近乎绝望地期盼着孩子的到来能挽救她的婚姻。

孩子出生了,还是个男孩,这对整个俞家都是莫大的喜事,可这“喜”与亲情有关,与传宗接代有关,唯独与爱情无关。

家还是那个家,有丈夫,有儿子,有终于笑意盎然的公婆,却独独少了母亲想要的那个味道。

小小的珠尔玉器销售有限公司逐渐成了声名显赫的珠尔集团,母亲是集团的董事长夫人,经常陪着丈夫出入各种公开场合,极尽风光。

而风光之后的落寞,大概也只有时常看到母亲悄然落泪的俞浩南才知道吧。

他很想恨父亲,但那个男人对他万般宠爱,他恨不起来。

他也一次次地劝母亲别再对那个男人抱有希望,可母亲说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她相信他们的爱情是还存在的,只是一时被遗落了。

爱情。

俞浩南从来不信这鬼东西,连父亲和母亲那样所谓的金童玉女都能成为后来让人厌恶的模样,这世间哪还有可信的爱情?

他只信金钱,信权力,信自己的能力。

他一直都很努力地学习,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年级第一名,从来没有例外过。

他要确保自己将来有能力接过珠尔集团的担子,确保在物质上可以给母亲最好的生活,以用来填补她在感情上的缺失。

可在他硕士刚毕业准备继续读博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已经永远离他而去了。

那个暑假,是俞浩南这二十三年来最难熬的日子。

他不想见到父亲,不愿去他的公司实习;他也不敢回家,因为一回到那里他就能想到那个装满母亲鲜血的浴缸。

他整日和朋友在外面厮混,每天醉生梦死,有时在酒吧过夜,有时住酒店,有时甚至直接睡在无人的大街上。

就这样消沉了半个多月,终于有一次让他机缘巧合地知道母亲去世那晚和父亲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喝得醉醺醺的他闯入那家人的别墅,疯狂地嘲笑男主人被带了绿帽,用极尽难听的话语讽刺着那个女人。

结果可想而知,他被保镖们打得遍体鳞伤,像个麻袋一样扔了出来。

他还记得那晚的天空一直飘着小雨,明明是夏天,风却特别凉,让他觉得刺骨地冷。他在那个看上去很美好的别墅区里,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游荡。

他想,要不这辈子就这样吧,反正家一直不像家,母亲也没了,父亲依旧不知悔改地继续找别的女人,这世间又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在眼皮越来越重的时候,渐渐听到一阵琴声。

那是钢琴的声音,他小时候也学过,后来觉得枯燥便弃了,可他听得明白,琴声是欢快的,主人似乎在表达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弹琴的人琴技很好,动听的音乐在黑暗的夜晚让人如痴如醉。

他不自觉地向着声音方向走去,没多久便到了一栋五层别墅前。

别墅只有二楼亮着灯,一个女孩坐在窗前认真弹着钢琴。

从俞浩南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背影,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脑后的长发偶尔飘落几缕,遮在她脸颊两侧。

他完全看不清她的相貌,却又莫名觉得那一定是个很美的女孩。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他的幻觉?

他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别墅前,认真看着,听着,直到完全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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