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十七岁的单车、大雨和告白
沈倾卿自打跟顾凛第一次尴尬的见面后，她在路上见到顾同学便想要绕路。
这边，M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由班主任不定期在晚自修后在宿舍门口看着学生回寝室，若是时间允许在宿舍熄灯后还可以查个寝。
今天就轮到沈倾卿的师父，但是她师父临时有事情，所以这个任务自然交给了沈倾卿。
于是乎，还在老远，沈倾卿看见那个耀眼的少年，他只是和身边的同学闲谈，却直直看向她。
不知为何，每次对上顾凛的目光，沈倾卿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这种感觉还是她从未有过的。
这边，学生们跟沈倾卿打着招呼。
沈倾卿微笑着回应了学生们的“沈老师，好”。
直到那人走到他跟前，“沈老师。”
这样的让人耳朵都能怀孕的声音，沈倾卿听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他比她高太多，两人的距离又太近，沈倾卿自然偏头。
却是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她就这么可笑？
*
沈倾卿不再管顾凛，她也知道中学的男生还处于叛逆期，她应该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倾卿看着学生们都回了宿舍，便也准备回去。
她的自行车不知道车胎突然没有了气，沈倾卿便只能用了十一路公交，刚走出校门口，却看见那高高瘦瘦的少年就站在路灯底下，橙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自然形成一团绒光。
顾凛还是穿着那身校服，可沈倾卿看着他，就是觉得他和一般人不一样。
顾凛比其他人穿得都好看。
沈倾卿还没发现自己的花痴，某人却是看见女孩站在那里发呆。
他走到她面前，”沈老师，我们一起走走吧。“
”啊？你怎么不回寝室？“沈倾卿看他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总算回了神。
”我在外面有套公寓，今晚不想住宿舍。”
沈倾卿点点头，想来高材生跟一般的人不一样的地方太多，她不该大惊小怪。
夜风习习，两人就走在杨柳依依的河边，W中位于南方城市，一年四季里，柳树绿了大半年。
沈倾卿本想拿出个好老师的样子关心一下这个好学生，可也不知为何，对面顾凛，那些对其他学生们都非常容易讲出的话，愣是讲不出来了。
“老师。”
“嗯。”
“今晚的月色，好美。”
“嗯。”
沈倾卿看着月色倾泻在水面，不觉点点头。
“老师，今天课上你教的那首诗，烟笼寒水月笼沙，是不是也可以描述现在眼前之景？”
“嗯。”这还真是，沈倾卿还想在心中感叹，高材生果然日常生活便是学习。
“老师，我以后可以叫你卿卿吗？”
“嗯。”
咦……她这是顺口答应了什么。
两人不觉就走了她租住的小房子楼下，沈倾卿正想嘱咐一句回去的路上小心。
却是一把被少年拉入了怀中。
“卿卿。”
我的卿卿。
顾凛放开的迅速，沈倾卿都没来及的反应她到底要说什么。
直到顾凛都消失在她视线里，沈倾卿回到家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还是不明白顾凛这个意味不明的拥抱。
*
直到后面一段时间，沈倾卿觉得自己犯太岁，自行车每天几乎处于罢工状态，倒是顾凛时不时出现在她面前。
“老师，我载你回家吧。”
少年人骑着单车出现在她面前，那专门改良过的后座，沈倾卿直觉是用来把妹的。
她正要拒绝少年的好意。
却见少年抬头看天，“老师，你看这天色，恐怕不一会就会要下场大雨。”
出来前，沈倾卿就看了天气预报，20分钟后确实会下雨。
“顾同学，谢谢你。”
沈倾卿坐上少年的单车后座，还有一丝拘谨不适，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在除了爸爸以外男性的单车后座，虽然这个人是她的学生。
“卿卿，抓紧我。”顾凛说着便手往后伸，把女孩的小手固定在他腰间。
周五的放学后，学校里已经没有了学生的身影。
暴雨在即，空气中充满着青草和泥土的自然气息。沈倾卿坐在顾凛的单车后，有些紧张，又有些不知所措。
顾凛的单车骑得很稳，却在一个向下的斜坡猛得加速，她吓得手臂不自觉抱紧少年的豹腰，却是传来顾凛那爽朗的笑声。
顾凛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优等生，在学校里，她从未见他如此开怀的笑过，哪怕是每次考试排名第一，她也不见他又多开心。
这骑个自行车就如此解压？
可天有不测风云，预报里20分钟后的大雨，提前了十分钟到达现场。
两人明明已是离家很近的距离，却也不免淋了雨。而把校服外套给了她的顾凛，更是全身湿透。
沈倾卿也管不了太多，拉着少年的手就跑进公寓里。
直到她让少年去冲个澡，沈倾卿拿着毛巾站在窗前看起雨景。
浴室里水声骤停，女孩回头，只见少年清瘦却又不乏肌肉黄金比例身材，身上还留着未擦干的水珠就顺着肌理的优美纹路从胸膛流向腹肌。
顾凛把浴巾围在腰间，他的头发有些湿。
他看着女孩脸颊上的片片红晕，心中不免感激这场大雨。
沈倾卿已经换了衣服，只是头发还有些湿。她看着高大的少年朝她走来，也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得想往后退。
“老师，为什么要怕我？”他自然察觉出了。
“哪有，我怕你一个小屁孩干嘛？”沈倾卿挪过眼神，绕过少年旁边，就想去那茶几上泡好的姜茶。
却是她刚走到他身后，腰间便被少年强健的臂膀从身后搂住。
他从身后抱住她，少年充满荷尔蒙的胸膛就贴着她的后背，顾凛低下头，下巴抵着女孩的肩。
“卿卿，我只比你小三岁。”
沈倾卿已经完全不敢动了，她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差点沉迷学生的美色，却是感觉到冰凉的耳垂被一阵温热的柔软触碰，一下子酥麻顺便全身。
沈倾卿缓过神来时，只见顾凛已经不知从何处找到了吹风机，离了她好一段距离。
自那天起，沈倾卿便知道，她和顾凛的距离不能再近，他们是师生关系，而他却总给她一种踩过界的错觉。
*
那还是一个周末，沈倾卿陪表哥去给他女朋友选礼物。
沈倾卿正和许久不见的表哥有说有笑，意外碰见顾凛，沈倾卿还没管他身边的女孩子是不是早恋对象，却是顾凛脸色阴沉的上前，沈倾卿正要向她表哥介绍这是她学生。
这话还没说出嘴，顾凛一把便把她给拉走了。
沈倾卿再迟钝，也察觉出其中异样。
顾凛把她带上车，一路开回了家中。
沈倾卿被少年强行带上楼，她差点忘记跟表哥微信告诉他不要担心。
可手机还没解锁，却被顾凛抢走。
女孩柔软带着馨香的身体，被少年抱住。
“老师，我可以喜欢你吗。”
他以为自己会把这段感情压抑在心口，等待时机成熟再让她知道，可当他发现，他的女孩迟钝却又太招人喜欢，打小就被人告白的顾凛知道自己等不了，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心意，他的日思夜想。
沈倾卿既震惊又恍然大悟，惊在顾凛的表白，又明白了顾凛平日对她各种不寻常的原因所在。
沈倾卿挣脱不开少年的臂膀，认命的被抱住，她让自己冷静，并想好了拒绝的话。
“不可以，顾凛，不可以。”
“你是我的学生，我们不能这样，我虽然谈不上师德超群，可至少，我希望自己问心无愧。”
沈倾卿斩钉截铁讲出那一段话，没有余地的否定着他的感情。
“老师，可我想问心有愧呢？”
少年的语气不带一丝玩笑，甚至带着些许哀求的意味，沈倾卿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顾凛家里跑出来了，她不顾少年的阻拦，简直可以说后面有豺狼虎豹的追赶，直到她回到家，她的魂魄还是被顾凛吓得归不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