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轇轕(jiao ge)--章回四正文:所负堪世弃,所为向谁夸

正文 轇轕(jiao ge)--章回四正文:所负堪世弃,所为向谁夸

章回四:所负堪世弃,所为向谁夸

他意识刚从混沌中复明,印入眼帘的重影都染上一层血红,那颜色让他很是恶心,微微定了神,想站起来,却没法感知到身体。

他茫然地想要环顾四周,视角却被锁死,耳旁是听不分明的晦暗地交谈。

“我们不能……这是要遭天谴的!”

“不能怪我们……不义,就不能怪我们不……”

“师父故意……”

……

“……他杀了这么多人,我们是替天行道。”

“武道将兴于我等,这机会千载难逢,师兄,你还在犹豫什么!” 一声师兄仿佛钟声震颤,声音终于清晰起来,内里的含义却仍令他不解。

“万事俱备,只要杀了他”浑厚的男声响起,有些熟悉,他望向那个人。

虽不明白言语含义,声音里的情绪却并不令他奇怪,就像百年来他在剑道上打败同辈弟子,在萃灵中引动先天灵道,在每一刻他做的比任何人都好,每一时他向着那个身影靠近比他们更快的一步,两步……,内中的恶意浓烈得他想吐。

那个曾经憨厚的汉子看向众人背后那人,那个促成现今局面的“无关人等”。

窈窕倩影慵懒地斜靠在破败的门板上。她直起身来,终于说出几天来的第一句话。柔声响起,却给他判下死刑。

“他是叛徒,”这声音不带丝毫色彩,“他该死。”

即便话里没有任何的温度,他仍然觉得那个窈窕身影的音色很好听。那人指向自己,那些身影便一齐看向他。那抹他曾以为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仅剩的温度,如今也熄灭了。血红的世界仿佛堵在胸口,整个景象都在晃动,似乎全世界的愤怨都凝聚在这个单薄虚弱的身影里。

“师弟,……灵鼎在哪?”

被称为大师兄的身形语气并不激烈,甚至带着暖暖的关怀,似乎想要安抚他,但他听出了里面含着的那一丝急切,提到那两个字,他犹疑了一下,声音都弱了一截。

两个字也像某个开关一样,喷涌的记忆像潮水涌向他,令他彻底融入到这个视角里,甚至感受到了这具身体上无边的剧痛。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雪天,他被围在北岭的破庙里,那些以往讨厌他的,痛恨他的,亲近他的,他恨的,他爱的……,都聚在这件不足十方的废墟内外。

身上全是创口,剧痛混着鲜血几乎浸染他身体的每一处,伤势比以往任何一场苦战都要严重,他又咯出一口黑血,该是某只箭矢淬了毒,他没多长时间能活了。

“师弟,我是信你的,我知道你有苦衷,只要你交出灵鼎,一切都好商量。”看他命不久矣,大师兄语气开始急躁起来,也顾不得遮掩,直截了当地拷问灵鼎下落,死死地攥紧那伤可见骨地手臂,又是一股殷红涌出。

继续装阿,刚才不是装的挺好的吗。哈!真是讽刺!

心里想着,嘴上却死硬地一言不发。

他已经没有气力跟人吵架了,以往他也不是个动嘴的料,想他第一次被师父领进师门,被二师兄嘲笑土包子时,他也是涨红着脸,支吾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又被二师兄取笑嘴笨。

对了,二师兄呢?他盯着眼前挤在一团的众人,一张一张脸看过去,却找不见他的高大身形,哦,他记起来了,二师兄死了。他又想着,二师兄是怎么死的呢……

意识愈发浑噩,甚至忽略了眼前危急的境况,短暂人生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闪回。呼吸越来越虚弱,手上的力道却把他硬拉回来,然后是脚,然后是头,额上的伤口被脚踩着,与另一端的勾魂使者拉扯着他残破不堪的魂魄。

好痛,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这么想着。

一柄泛着幽兰冷色的长剑直入他的胸口,绞烂他的心,他的内脏,最后挤出一团淤积的碎肉,痛苦只是瞬间,他很快失去了知觉,残破痛苦的灵魂终于得到解脱。

“谢谢……”

这一声细不可闻,却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疾呼声,惊惶声,怒骂声中,眼中所见由血红变成一片空灵的白色。那世界离他远去了。

他呼出一口气,撑开艰涩的眼睛,眼见一只白玉脂雕成的嫩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秋水似的眼睛如同小鹿般望向他,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温软和欣喜,与昨夜听到的冷声判若两人。

“爹爹,你醒了”

肉在下下章估计,还得有一章半章走剧情,有人看就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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