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饮红影--一

正文 二饮红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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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都知道宋轻轻是个傻子。

准确意义上不大算,只是言语、神态、动作、举止、反应上慢好几拍,呆滞如痴。所以背地里,大家都纷纷议论猜测。

有人说她是徐嬷亲生的,但因为脑子不好,所以让她出来卖。

也有人说,她是被徐嬷骗来的,说从没看见她买什么女人爱的化妆品护肤品,也不去别的城市玩。每天只知道干活儿,然后三餐,哪也不去。

一个在这干了八年的阿姨,吸了口烟说:“她自愿来的。”

自愿?人们都不信。

宋轻轻算是她们见过绝顶俏的姑娘。再是为了生活所迫,或是想来份快钱。也该去高级的风月场所,里面大把的有钱人和贵人,哪屈尊在这个破按摩院里呆着。

阿姨没有回应女人们的杂疑。

她看着门外坐在塑料胶椅上撑着脸的姑娘,忽然叹气。

“她个傻子她懂什么。”阿姨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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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按摩院没有门牌,占地五十多平米。两片落地玻璃推拉门被两片粉色帘掩上其中风情。

里面四个空间,最外面摆了一个廉价粉红色破损的沙发,上面坐两三个女人磕着瓜子看电视,还有一张小桌。正对玻璃门的白墙面贴了一副摆姿弄首的女郎照片。

最里面三间。过道摆放着一张木桌,上面一个用旧的电磁炉和沾满油渍的瓶瓶罐罐。一间是宋轻轻的住处,一间徐嬷的,还有一间专门用来做的。

按摩院坐落在A市最好的中学附近,这个隐蔽的场所生意还不错,多是些学生和外来打工的。

这里的女人大多二三十岁,姿色一般,多是为了钱来的。她们没有人说钱不重要。有的女人除了票子还有寂寞。各色各异的缘由使她们聚集。

这里大都来的都是干净清秀的学生。不像有些地儿来一些不爱洗澡、邋里邋遢的工人和老人。所以这里的阿姨大部分情愿留在这。

谁会瞧得起做鸡的?她们都瞧不起自己。

王姨离了婚。她孩子没考上高中,她需要付整整三万的入学费给孩子读个好初中所以做了这活。她的房子租在这附近,她孩子离她远。她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她孩子知道。

十五岁的小翠是被迫来的。她十岁那年被拐卖进大山,被解救出来那年十四,找不到家。长期压抑的打骂养成生性胆小唯唯切切的性格。她期望有个人能照顾她,于是碰上她现在的男友。

她男朋友混,早期对她还挺好,后面本性暴露。强迫她卖身挣钱,小翠害怕他又难以反抗,离了他又不知道去哪里。于是也就这么过了。有时因为他偶尔给她买件衣服就心软了,觉得跟着他也不错。

这里的人,大都有着悲戚伤人的故事。

宋轻轻在等一个人,等了八年。

她在这只做嘴上的,卖下面她就不肯。平时痴呆看着容易被欺负,一到这种时候就像个疯子。把男人脸上抓出血痕。于是徐嬷妥协了,同意她只做口。

五十块一次,无论时间长短。

做过的都说她弄得不错,不愧是老手。她有几个熟客,但做两三次就无趣了。她不肯卖下面,一谈起这个她就打人,还拿辣椒水喷人。

即使有多的钱也不肯赚,真是个认死理的傻子。人们觉得宋轻轻一点也不在乎钱多钱少。

在这的女人都被叫做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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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轻没客时就坐在红色小凳上。她撑着脸低着头,仔细看着凉鞋间穿过的蚂蚁。

她轻轻的呼口气,瞧着蚂蚁被风吹跑,她乐呵地咯咯的笑出声。

一片黑影下一秒笼罩她的全身。

宋轻轻缓缓抬起头。

一个长得张扬而俊俏的少年。校服衣领一丝不苟,背着一个简易的黑色书包,皮肤白如雪般。

他皱的眉深如山沟,似乎非常嫌弃。食指指着她,声音极不耐烦。

他说:“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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