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在月底。”贺承煊站在落地窗前,对着电话交代。
“Adrian月底要去京市参加一场联合交流会,他是核心人物。”
“什么时候开始。”
“……”那边传来鼠标点击的声音,“10月21日。”
贺承煊沉吟,回道:“时间再谈,持续沟通,请Adrian教授到国内时先来一趟华市。”
挂了电话,贺承煊才打出内线,让等候的人进来。
“贺董贵人事忙,见您一面真是越来越难了。”
于菲一身银灰色女士西装,剪了个短发,清爽干练。
贺承煊突然的变卦并没有影响她,反倒因为毁约,她得了不少好处。
比起被冷嘲热讽失去极佳的订婚对象,抓在手里的利益更重要。
不过她今天来,不是为了谈钱的。
高跟鞋踏踏地踩在地面,于菲手里拿着两份文件,将其中一份放到贺承煊桌上。
“看看吧,我觉得你会很熟悉。”
贺承煊翻开,不是他认为的并购案,而是一个女孩A的经历。
突然出现在海市,半年后到了华市进入会所工作,然后交了一个男朋友。
四个多月前男友去世。
确实很熟悉。
就差明晃晃地把A写成余惜然。
他啪地合上文件,眸光锋锐,“什么意思。”
于菲漫不经心:“看来贺董确实很在乎你的小女朋友,不知道贺董为了这份文件不公开,能付出多少呢?”
“荣立。”贺承煊指尖抵着文件,贴着桌面推回于菲面前,“压得下去,扶得起来。”
荣立是于跃回国后接管的公司。
接手后亏损严重,于老爷子大发雷霆。
“别这么严肃,”于菲轻笑,毫不在意他语气中倒戈的威胁,“我销毁这份文件,贺董跟我再签一份订婚协议,助我上位,我分你个人所得的一半股权,如何?”
她手插口袋,腕上套着一只水色极好的玉镯,姿态随意。
商人逐利,即使贺氏资产雄厚,她开出的条件足够令人心动。
他会为了更高的野心放弃疼爱的女朋友吗?
她的挑衅很拙劣,也很粗糙。
可预想中的拒绝和同意都没出现,贺承煊面色极淡极冷,拿起手边的内线。
“Linda,叫保安把于小姐带出去。”
靠!
于菲惊愕,来不及阻止,贺承煊已经说完了。
叫保安?亏他想得出来。
她于菲今天要是被贺氏保安扫地出门,明天所有人都能看她笑话。
不,也许不用明天,今晚就可以。
“贺承煊你……”
“你从废弃的婚约里得到的,我全都会收回来。”贺承煊坐得很稳,甚至还清淡地笑了下,补充:“还有利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试探试探你!”一直留在手里的第二份文件被放在桌上,于菲打开摊在他面前。
贺承煊无动于衷。
“我真的只是试探你,想确认你对余惜然是否真心,”于菲伪装的恶人形象崩裂,“你看了资料就知道了,余惜然可能是我的伊伊!”
“贺董。”门被推开,两个保安站在门口。
于菲再次推了推文件,绷着神经。
“没什么事,你们在外面等一下。”贺承煊拿起文件,平静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于菲也听到了后半句,舒了口气:“你看吧。”
还是女孩A。
首页放着一张老照片。
小时候的于菲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穿着浅粉色的小裙子,小腿翘高,手扶头上戴着小皇冠,眼睛弯弯,笑容与阳光一般灿烂。
后几页纸的讯息,简略起来其实很短。
家里重男轻女,父亲于呈历出轨一个大学生,母亲杜如珊大闹,大学生绑走了孩子。
两个孩子二选一,女儿毫无疑问的被放弃。
再往后,是于伊的性格爱好和各种各样的照片。
喜欢吃甜,喜欢撒娇,性格敏感,容易生闷气。
贺承煊给出结论:“我并不能从中提取出能确认她是惜然的证据。”
于菲拿回文件,打开看着纸上于伊稚嫩的笑脸。
“不问我为什么会怀疑吗?上个月在鬼屋,江鸣皓问她为什么称呼别人全名,她说这样就不会忘记别人的姓。”
“伊伊小时候父母几乎不管,对来访的客人总是记不住姓,每次都周叔叔张阿姨乱喊一通,还因为这个被罚站。”
“后来她养成了习惯,记全名,就不会出错了。”她苦笑,“惜然18岁前的人生一片空白,连我们都查不到,这不是最大的可能吗?”
于菲后退两步,对贺承煊鞠躬。
“如果不是我跟她怄气,伊伊那天就不会跟着杜如珊出门。我只需要她那份鉴定样本,承煊,帮帮忙。”
“十几年了,我一直在找她,我想保护她,和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