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兰跪在地上,垂着眸子并不敢抬头看许诺。
诚然许诺在她刚进门的时候就警告过她不要去烦那位少夫人。可是她进府三个月了,不管使了多少手段许诺始终都不曾碰过她。
她不甘心,虽说只是妾室,可她也是清白之身。而好不容易遇见这样一位风神俊朗的家主,她怎么不知在这宅院里自己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男人了。
可他竟然不碰她?
玲兰开始虽念着许诺的警告始终不敢靠近那位的院子,可后来么...
有了许夫人在背后的支持,她的腰杆也多少挺直了些。
只是没想到,自己不过刚说了一句话,那位就小产了...六个月的孩子,即使她再想要争风吃醋,也没想要害死一个无辜的生命。
玲兰到底留下了,婆母又抬了几个人进来。宁郁不想管,她的身体小产后就变得极虚,将养了个把月后总算能出去透透风了。
宁郁不像前几个月那样抵抗见到许诺了,很多事不是堵着就能解决的。
于是她没拒绝许诺带她去翠园的邀请。
早春时节,翠园光秃秃的一片,没什么看头。宁郁隔着湖,看着对面那些年和许诺常来的花田,久久不能回神。
“那时你才这么高呢。”许诺说着比了个高度。
宁郁没回话。
又过了许久,她问他,“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许诺沉默了,他不想骗她,却也不愿把那些话就这么赤裸裸的说出口。诚然当初是母亲叫他多与宁郁接触的,可是后来他也是因为真的喜欢宁郁才愿意娶她。如果宁郁现在没嫁人,说不定早…..
但许诺也不愿把自己描绘的那么伟大,只是沉默。他说不出口你若是没进我家门,说不定此时早也被砍头了这种蠢话...
可他心里多少抱了些这种想法。所以即使内心对于做的那些事多少有些愧疚,但并没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
毕竟,就算不是他,上头那位也会找其他人做这事。
乐安郡王府无论怎样都逃不出惨死的下场。
或许两个人都知道答案,但是没人愿意开口捅破这已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宁郁不是没想过要和离,即使在苏侧妃嘱咐她说要好好做许家人后。
宁郁从小便认为已经出现裂痕的婚姻是恢复不了的。所以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和侧妃娘娘都能接受父亲有那么多别的女人。
就在她二十岁生辰这日,她准备鼓起勇气和许诺话别。
没想到许诺那日根本没回府,这是她们相识十五年来第一次。其实也不能怪许诺,毕竟这两年里宁郁都甚少搭理他,就连夫妻间那事一年到头也敷衍不了两次。
过了五日后,许诺才拿了一个盒子过来赔礼。
宁郁打开,又是一张地契,但是是郡王府的地契,不过现在要改口叫宁府了。宁郁猜不出这份地契费了多少财力。只是那本该开口的话,宁郁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是啊,和离了她难道要住进许诺送的宅子里去吗?她一无所有,又凭什么要与许诺和离。
不过宁郁将那份地契又推回许诺的面前,她不要。
那是他们许家毁掉的地方,她又凭什么食这嗟来之食?
很多事情,这两年宁郁都想的一清二楚。可又有什么用呢?许家不会承认,自己也拿不出证据。每月的月例都是固定的,她连寻人帮忙的钱财都不够。
她已经把自己卖给了许家啊。
那么轻易的。连同最真挚的情感,美好的年华,还有自己那算得上显赫的身家,统统心甘情愿的打包双手献给了许诺。
可最后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呢?
百无一用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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