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泽尔像往常一样在教堂祷告后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村子里的小教堂还是像以往一样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不过他能够理解,村里的青壮年都得去田里干活,妇女们要在家里做些活计维持家用,只剩下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会来这里做祷告乞求神明保佑或是忏悔。而他已经在这个小村子里呆了半辈子了。
在傍晚时分他锁了教堂的门,在穿过一个小森林时,周围的鸟鸣声歇了下来,万籁俱静中,某种奇异的东西发生着,眼前他踏过千万次的小径上出现了一双女人赤裸的脚,他抬起头来,她穿着鲜花织就的裙摆,美丽无比的脸孔微微笑着,像春天的风一样拂来。女人的手里抱着一个睡着的婴孩,她伸手把孩子递给巴泽尔,他直愣愣地接住,眼前的女人却失去了踪迹。
巴泽尔回过神来,向周围望去,鸟鸣声不觉又开始响了起来,森林里的微风徐徐吹过,没有一丝女人存在的迹象。
于是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婴儿,她正静静地睡着,头顶金色的胎毛柔软蜷曲,长而翘的睫毛覆盖着下眼睑,嘴唇微微翘着,小小的呼吸声从可爱的鼻子里传出,'真是可爱的婴儿,'他这样想着,轻轻摸了摸她圆嘟嘟的脸颊,脸上已经不自觉的流露出慈爱的微笑,“你就叫琼吧,是神仁慈的赠礼啊。”
巴泽尔抱着琼回到家,房子位于村子的边缘,他并不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村民,在几十年前他是一个教堂里的祭祀几百人中的一员,生活也算忙碌,直到一场战火摧毁了城镇里的一切,主教和祭祀们匆忙外逃。
北方的条特枚帝国和南方的顿特库里班王国因为领地问题而发动战争,条特枚的大法师召唤来摧毁一切的红龙阿波菲斯,它熔岩般的红色竖瞳里照映着底下绝望的人们,庞大无比遮天盖日的翅膀投下浓重的阴影,深渊般的巨口张开了,喉中炫目的火焰被喷了出来,带着焚寂一切的热度卷上了房屋和逃难的人们,年轻的巴泽尔在随着主教们逃亡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看见红龙庞大的背影,它吼叫着,声音却似一个少年,“鲍里斯,事办好了,答应给我的塞希尔之眼拿来!”
原来这几万条人命的价值等于一颗宝石吗,巴泽尔模模糊糊地想着,主教们在得知红龙参战立刻决定抛下城中信奉光明神的人们,逃之夭夭。周遭的绝望哭喊和连天的火舌使得这一幕成为巴泽尔至今的噩梦。他决定离开神殿,来到了一个偏远的村子,这里平静而祥和,村子里的人们热情的接待了他,虽然不是什么神力深厚的主教,他也能吟唱一些治愈的光明法术,帮助这里与自然搏斗的村民,就这样他住在了村子的边缘,靠自己的双手建造了一个小小的教堂。
他在房子周围种植了一些蔬菜,以供日常吃用,在房子旁边用木桩拢出养家禽的地方,还在上面开了一个可以活动的门,现在里面的鸡全都出门去了。看着怀里的婴儿,他觉得养一头母羊很有必要,这样想着他又回到村里,找到村长查得,他是一个仁慈而热心的老人,得知巴泽尔在森林中捡到了手中的女婴,“足够幸运的女孩,”他说着,眉头深刻的纹路舒展开来,“我家里有一只正在产奶的母羊,不过她正在奶它自己的小羊,你可以每天来我这里装一桶羊奶回去。”
闻言,巴泽尔感激的向村长道谢,查得摆摆手,拄着拐棍拿出家里的一个小木桶,带着他去了羊圈,里面的母羊正在喂奶,小羊急切的拱在母亲的怀里吸着乳头。查得轻轻把小羊推开,熟练地挤着羊奶,羊羔急得咩咩直叫,巴泽尔看了怀里的琼一眼,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紧紧盯着小羊羔。婴儿浓密卷翘的长睫毛扇动着,双瞳的颜色如同静谧的深蓝湖水。
“琼?”他试探的叫着,声音轻轻的,怕吓到了怀里的婴儿,琼听到了头顶的声音抬起头来,懵懂的看着他,抬起小手抓住了巴泽尔长长的胡须,开心的笑了起来,口水流的一下巴都是,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这时查得把小木桶装了一半,提给了巴泽尔,顺手摸了摸琼的小脸,“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村长苍老粗糙的手指摸在婴儿滑嫩的肌肤上,奇妙的触感使琼瞪大了双眼。
查得笑了笑,摸了摸婴儿的胎毛,“回去吧,天快要黑了,记得用锅子热一热羊奶。”想了想,又嘱咐道,“记得明天再来。”巴泽尔答应下来,赶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说:新开的西幻,这个世界可能会比较长一点,看我能不能写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