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知故犯--警局

正文 明知故犯--警局

No one but you。

无人及你。

直到挂了电话,陆沉沉都没有再对陆歆说过一个字。

她的深情落到她的耳朵里,成了刻骨的讽刺。

讽刺着过往那些年,陆长河对她的付出,对这个家庭的付出,更讽刺着陆沉沉曾经心心念念,引以为傲的“妈妈”。

陆歆用最温柔的口吻告诉她,那已经是个属于过去的女人,如今的她早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

再与她无关。

*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

吃了饭,因为余霁赶时间,行李都还收拾好,陆沉沉也只匆匆忙忙地吃了点,就看着她随手把乱摊着的衣服塞一塞到行李箱,合上搭扣,出门打车离去。

余母在后头一顿念,“都跟你说了几次了,出门前要把东西收拾好,你怎么每次都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好了吧,可别来不及,回来的时候得注意了,改改你这臭毛病知道不。”

“哎呀妈你真啰嗦。”余霁摇下车窗,挥了挥手,“别唠叨了,我走了啊。”

陆沉沉嘴角扬了扬,也冲她挥手。

余母叹口气,低声道:“这孩子。”

陆沉沉敛了笑,神色微沉,说道:“阿姨,我走了。”

“哎,留下来吃晚饭吧。”余母招呼她,“饭吃了再走,阿姨骑车送你回去。”

陆沉沉脸色淡了色,仿佛早就预料到余母会说什么,很自如地应对,“谢谢阿姨,饭就不吃了。我走路回去就行,反正雨已经停了,路也不算远。”

余母:“怎么不算远,可有一段距离呢。”

陆沉沉摇摇头,“不用了,阿姨,我走了。”

说完,转过身,帆布鞋踩着地上的积水,慢慢往来时的路走去。

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像随时都能被风吹断似的。披散的长发垂在背后,远远看去,似一只无依的黑色风筝。明明上一刻还在笑着的人,现在看来,却是落寞到极致。

余母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抿着嘴盯了几秒,而后耷拉下肩膀,长长的、深深的呼出口气。

她摸了摸自己发红的眼角,眼底透出一股惋惜和心疼,“唉,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

余母没说错,从余霁家到出租屋是有些距离,陆沉沉出门的时候是接近下午一点,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才刚走到校外东侧小树林。

这是她上回和程沁打架的地方,离出租屋不远,经过那里的时候,陆沉沉扭了扭有些发胀的脚踝,轻轻喘了口气。

太阳缓缓下落,天空开始分层,瑰丽的晚霞缠绕着深邃的蓝,风吹来也不再灼人。

她擦了擦额头沁出的薄汗,下意识伸手准备掏钥匙,却在摸到空无一物的口袋后怔在原地。

出租屋的钥匙放在外套口袋里,而那件外套似乎……似乎,被她随手放到了余霁卧室的椅背上。

陆沉沉闭了闭眼,头痛万分。

手机在此刻震动两下,她拿出来,看到屏幕上余霁发来的信息——

【沉沉,怎么不接电话?你外套被我收进行李箱了,我看了下发现里面有一串钥匙,好像是你出租房的,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快递寄还给你。】

【你有地方住吗?没的话先去我家住两天吧。】

而屏幕左下角,提醒她漏接了三个余霁的来电。

应该是刚才专心走路,没注意到。

陆沉沉把手机屏幕摁黑,还好余霁的短信来得及时,否则她又要原路返回,平白浪费力气。

陆沉沉住的出租屋是老式小区,二叔替她一次性租了一年。房东是个快80岁的老奶奶,把钥匙交给她之后就回了乡下,平时基本联系不上人。

别说联系不上,就算联系上了,奶奶住的乡下离这儿有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根本来不及给她送备用钥匙。而且她一早就说了,这种老式小区她不留备用钥匙,只有一把,直接给了陆沉沉。

夕阳西下,陆沉沉被光刺激得眯起眼睛,思虑了一会儿,决定采取最便捷的方式。

她拿出手机,刚摁下“110”,还没来得及拨通,不经意抬头,不当不正地撞上了叶峥的目光。

他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不知站了多久,金光余辉里,看不清表情。

陆沉沉垂下手,手指摩挲着手机壳,盯着他看了会儿,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沉沉。”

叶峥猝不及防地抓住了陆沉沉的手臂,拦在她面前,牢牢挡住她的去路,把她堵在了死角里。

陆沉沉抬头,渐渐收拢五指,指甲掐进肉里,她浑然不觉。

叶峥低头看着她,眉目一如既往的英俊,却没了上次见面时的热烈,仿佛蒙了一层冷淡的雾。

他神色有些躁,眸中闪过纠结和烦闷,问:“你打了程沁?”

陆沉沉静默几秒,嗤笑,昂首道:“是又怎样?”

叶峥的目光落在她破皮的嘴角,还有嘴边带过的,锋利的微笑。

他的喉结动了动。

也许陆沉沉不会明白,这是他最初爱上她的理由。她的五官过于明艳,身上却有着不相符的脆弱感,嘴角带了伤,这种脆弱的美感被无限放大,每一分每一毫都在向他叫嚣,叫嚣着要他去伤害她,因为她那么易碎,同时又那么美丽。

叶峥伸手,用干燥的指腹摩擦过陆沉沉的嘴角,低下头,想要去吻她。

下一秒,被她狠狠的一耳光甩在了脸上。

“叶峥,你真让人觉得恶心!”

陆沉沉眼里升腾起怒气,她无法控制,委屈和愤怒一瞬间涌上来,让她对他的气息都觉得反胃。

不知道他的这张臭嘴,到底背着她吻过几个女人。

叶峥摸了摸嘴角,指尖有一点猩红,他甩甩手,放肆地一把揪过陆沉沉,手按在她的肩上,力道越来越大,重得几乎要捏碎她。

“我恶心?”他讥笑道,“你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怎么不嫌我恶心?现在他妈的装什么清高!”

陆沉沉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却徒劳无功,根本挣脱不开他。

她发着抖,在和他撕打的过程里死命挣扎,又惊惧又屈辱,“叶峥你疯了吗,你放开我!”

叶峥没有听,也不会听,他钳制住她,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刻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曾几何时,他是爱过陆沉沉的,虽然这种爱和他的生理本能相比显得稍有不足,但他是爱过她的,在少年的时候,在他站在天台为她唱情歌的时候。

那些心动,藏在书里,藏在字里,藏在天台的晚霞里,被他安放在晚风中,开始以为会刻骨,后来变成可有可无。

……

“叶峥!!”

跟这句嘶吼同时响起的,还有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滴嘟滴嘟,像催命的符。

两人同时一愣,转头看向街尾,一辆车从远处驶来,红色“警”字醒目,警用灯具闪着无法忽视的光,如同一道白色闪电。

陆沉沉下意识去瞄自己的手机,只见屏幕安安静静,“110”三个数字乖巧排列,并没有任何拨通的征兆。

几颗脑袋从街面上的店铺探出来,长了鱼尾纹的老板娘看着陆沉沉,手里还拿着手机,一脸惊讶。

“哎呀小姑娘,还是你呀?”老板娘伸长脖子看向警车,只见两位民警从车上下来,目光转了两圈,还未作声,老板娘立刻高声道:“这里这里,就这两个学生打架,好恐怖哇!可吓死我了,心惊肉跳的,千万别在我店门口搞出人命,影响很不好的啦。”

“……”

老板娘指着陆沉沉,“之前也是她打架喏,我都来不及报警就被她逃跑了,你们可要好好教育她,别每次打架都在我店门口打,这小姑娘,又不是和我有仇哩你说是伐?”

“……”

叶峥放开陆沉沉,狠狠地瞪了那老板娘一眼,直到民警走到身前,要他们先回派出所,他也没解气,一圈打在铁栅栏上,发出巨响。

“我操他妈!”

*

陆沉沉是第一次进派出所。

她和叶峥起冲突的那块街区属于城西派出所,他们被两位民警大哥安排到了城西所办公室,所里人不算很多,他们进去的时候一个个的都盯着他们看。

有个心直口快的年轻人看着陆沉沉,眼里挡不住的惊艳,压低声音道:“这是强奸还是家暴?”

旁边的老警察哪能不明白他,一拍他脑袋,“怎么,你还想追人家啊?”

“嘿嘿,问问先嘛。”

老警察:“你要不自己去问吧,顺便问问人家的联系方式。”

门一开,抱着文件夹的民警走出来,后头跟着刚刚进去的陆沉沉和叶峥。

“别想了,不是强奸也不是家暴。”他瞥了两人一眼,语气平淡:“就单纯打架。”

“呦。”老警察乐了,“高中生打架我见多了,都是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还是头一回见到男的和女的打一块去了。小伙子,你风度不够啊。”

叶峥面无表情,别开脸,装作没听见,眼神里尽是不耐烦。

民警坐下,吩咐周围的人,“都散开点,周局和李所还在谈话,先别闲聊,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

大家纷纷应答,各自散开。

民警想了想,把刚才的年轻人叫过来,低声说:“你去问下里面那位想吃点什么,我估摸着谈话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别给人饿着了。”

年轻人有些懵,“里面那位,谁啊?”

民警咳了下:“周局的儿子。”

“啊,哪个啊?”

“还能是哪个?周局就一个儿子,独生子!”民警无奈地看着他,忍不住提高声音道:“里面最胖的那个就是他。”

陆沉沉本来低着头,无聊地踢腿,闻言,稍稍侧目。

和周恪一坐同桌以后,她生活里遇到胖子的几率倒是直线上升。

年轻人乐呵地答应,正准备去会议室旁的休息处,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厚实的身影。

本来已经各自散去的民警此刻突然默契地停了停手头的工作,气氛沉默了一瞬。一瞬过后,年轻人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就是……”

身前的人微笑着点头,“嗯,我就是。”

陆沉沉陡然停了动作。

她认得这个声音。

民警从办公桌前起身,刚走出两步,只见门边的人直直地走过来,与他擦肩而过,站到了刚才的一对男女面前。

陆沉沉抬头就撞上他的眼神,迎着他迷茫的视线,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陆沉沉?”周恪一说,“你怎么在这儿?”

——

《清梦压星河》被抄袭了,很难过,也很生气。

希望大家都对原创多一点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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