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深知道警局在做什么,也知道谢期一直在跟踪他。
他才是耐心等待猎物入网的猎人。
谢期挥开他的手,转头拿了另一件衬衫。荀深有些抱怨:“这件衬衫很好看你为什么不选?还有你现在走的动路吗?”
走不动我爬也要爬去警局。
所以最后谢期是坐着荀深车子到的警局,距离警局还有一个街口的时候谢期就让荀深把自己放下来。
“怎么,我见不得人?”荀深手指敲着方向盘。
“请您对您的身份有个准确的定位,你送我上班,别人看见了怎么想。”谢期说,她刚要解开安全带,却被荀深按住了手。
他出来没换衣服,此刻靠谢期很近,谢期能看见他薄毛衣v领掩映下,笔直修长的锁骨。
荀深低声说:“我的身份?接近我不是你的任务吗?警局的人应该乐见其成吧。或者你是在担心谁看见我?”
谢期:“没有,你想多了。”
荀深笑笑:“是吗。”
谢期战战兢兢地走进警局,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冷面无私的李警长可能会活撕了她。
万幸,李警长居然没找她。
愣头青同事跟她说:“嘉川看你上班时间还没到班,就去办公室跟老大讨论案情拖时间,这会还没出来呢。诶,你走路姿势怎么这么奇怪?”
谢期:“昨晚下楼摔了一跤,劈了个叉。没什么大事。”
办公桌旁的叶辞蓁抬头看了眼谢期,又低下头。
谢期一瘸一拐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装模作样工作了一会儿,估计是愣头青同事偷偷给周嘉川发了消息,不一会儿警长办公室门一开,李警长和周嘉川走了出来。
两个人面色严肃地说着什么,周嘉川眼一瞥看见了谢期,谢期对他卖个萌,周嘉川悄悄瞪她一眼,收回了视线。
李警长和周嘉川出了办公室还在讨论案子,穿插着“学校”、“年级”、“家人”等字眼,谢期一边从抽屉里摸出常备的反辐射药,一边问叶辞蓁:“他们在说什么?”
叶辞蓁:“昨天发生在第五街区的一桩灭门案。你今早起来还没喝药吗?”
谢期苦着脸:“喝是喝过了,但是最近感觉药物过期了似的,一早到现在还是没什么精神,得再喝一瓶。”
叶辞蓁半开玩笑道:“是药物过期了还是你的病情又恶化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最近太过操劳。”操这个字被她说的意味深长。
喝完药的谢期拿电壶给自己倒水,倒完后发现叶辞蓁杯子还是空的,就随手给她倒上:“也许。”
办公室里的警察们收到通知开会,纷纷整理文件进了会议室。
谢期看他们神色匆匆,就连愣头青警察都板着一张脸,不禁问道:“是什么案子,这么严重?”
“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灭门案,凶手是这家的独生子,听说学习学的走火入魔,却常年屈居学校第二,最后忍无可忍决定杀了年级第一。为了不给家里人添麻烦,他出门上学前把家里人都杀了。”
谢期:“……啥?”
叶辞蓁接着说:“这学生到学校后发现年级第一没来上学,就用藏在校服里的匕首无差别捅伤了老师同学,翻出校门潜逃了。犯罪心理专家推测他有反社会人格,这个案件影响恶劣,造成了很严重的社会舆论,连中央警局都下达指示了。”
谢期:“……这个年级第一命真大。”
叶辞蓁看看四周,转动椅子凑近她:“你昨晚去哪了?”
“酒会。你知道的,跟踪荀深嘛。”
叶辞蓁的目光滑到她紧扣着的领口处:“跟踪?你该不会跟踪到他床上了吧?”
热水稳稳地从谢期喉咙里咽下,她神色淡定:“荀深的床不好上。”
“你这么好看,说不定荀总裁就动心了呢?”叶辞蓁循循善诱。
谢期笑笑,也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你以前都不爱说话的,怎么现在问题那么多?”
她说的以前是小伙伴住行政院那段时间,叶辞蓁转了一下椅子说:“好奇而已,再说了男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只要女人长相好看身材好,很容易勾引到他们。”
谢期看她移开了视线,便也转过头说:“是啊,所以不需要我,换谁都可以。”
“要保护好年级第一那个学生,凶手很有可能再次加害他。那个孩子现在在哪?”会议室内,李警长站在长桌后面说。
一位桌前堆满了案情资料的警员:“刚刚问过学校老师了,那个学生今天没来上学。”
李警长皱眉:“监控呢?”
“他家到学校这段路程的监控今早无故损坏,已经报修了。”
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年级第一忽然失踪,实在无法令人不多想。
李警长立刻道:“马上安排警察找他,小周,把这个案件的具体资料发送给警局每个人,让他们记住案件里每个人的体貌特征。”
周嘉川:“是。”
谢期桌前的全息屏幕忽然一跳,一个压缩文件包跳了出来,开始缓慢加载。
她看了眼文件路径,发现它是警局内部系统传输上来的,疑惑皱眉:“这是什么?”
叶辞蓁看着文件包的名称编号,说:“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灭门案的具体资料,文件包发过来应该是让我们记熟犯罪嫌疑人的脸。”
谢期看眼进度条,才加载到一半,便压低声音道,“现在老李不在,我出去有个事。你要喝什么吗,我帮你带。”
“馥芮白。”
“收到。”
她摸出警局大门,桌前的文件包终于加载完毕,资料页面自动弹了出来。
页面第一张就是本案犯罪嫌疑人真正想谋杀的年级第一。
他的资料很少,家庭关系寥寥几笔。照片上的优等生穿着齐整的中学校服,短碎发搭在额头,眉眼稚气未脱,容貌精致清秀。
姓名栏写着他的名字。
夏时昼。
——
而谢期此时正在第五街区的中心城银行分行。
她在和消失多日的三炮接头。
小时候一场高烧把三炮烧成智力缺陷,亚欧大陆沉没后他的父母兄弟抛弃了他自己跑路,是谢期在瓦砾堆里捡到了三炮。三炮脑子不好,但他很听谢期的话,从沙漠回来后,三炮听谢期的意思藏了起来,平时由谢期单方面给他发消息通知见面。
谢期从柜台取出流通钱币后,到等候区坐到了三炮身边,三炮接过钱塞进了挎包里。
谢期低声嘱咐道:“我不能一次性取太多钱,因为光脑里绑定的芯片全是别人的,别人会疑心。我也不能光明正大约你,我现在没有太多个人时间,只能抽空偷偷见你。这些天我一直在下单化学原料,过些天我把它们倒卖到黑市去,这样才不会让人怀疑,慢慢来。你拿这些钱,先去我们以前去的地方买物资,海底隧道的系统会操作吧?很简单的,你先回旧中华区,过几天再回来,我到时候再把钱给你……”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
定向能离子炮直接轰开了银行的防弹大门!
尖叫声此起彼伏,巨大的气流掀翻了等候区的众人,谢期和三炮都摔在了地上。
喧闹与哭声中,滚滚烟尘里,几个戴着面具的人走了进来,他们抬起枪疯狂扫射,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谢期和三炮躲在长条公共座椅后面,双手捂住耳朵,一时半刻居然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