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响的时候，整个场馆沸腾得厉害。
蒋青柠把手上喝了一半的水塞入袋中，百无聊赖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
场上的陈然正和凑过来的队友击着掌，嘴里念着什么，大概是在互道恭喜吧。然后她看到他的眼神往观众席扫了过来。
蒋青柠拍屁股的动作吓得僵在了那边。虽然她知道人那么多，他也未必会看到她。
她还是下意识抬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
教练让他们休息的时候，梁一鸣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脸上都是汗，糊得眼皮都睁不开。头发也湿透了，发梢都是止不住往下坠的水。他喘着粗气，拽过一旁干净的毛巾擦了擦。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袋子水。
他抬起头，看到蒋青柠笑容灿烂。
"大爷过来慰问你了。"
口吻嚣张，他忍不住一乐，开始吹嘘："我刚刚打得是不是特别帅？"
“嗯，帅惨了。”
话里话外都是敷衍。梁一鸣白了她一眼，把手上的湿毛巾扔了过去。
蒋青柠被罩了个满怀。鼻息间湿漉漉的，全是咸咸的汗水的味道。她气鼓鼓地扯了毛巾，“臭死我了，梁一鸣！”
她怒火中烧，趁梁一鸣不备抬手抽了他一下。得逞的瞬间笑得欢脱，脚步利索转身就跑，不想却撞上了一个人。
陈然低头看着她。她脸上泛着狡黠的笑，那双眼睛弯弯的，里面有璀璨的光。眼角有颗泪痣，小小的，很迷人。她胸前鼓鼓的，撞他的时候，能感觉到柔软的弧度。
她伸手推了他一把，像只受惊的小野猫。
蒋青柠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她假装镇定地捋了捋身上的衣服，然后才抬头对陈然说了声抱歉。
陈然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蒋青柠的全身都颤栗了，她觉得他仿佛在用眼神扫视她全身的肌肤。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慌忙地从怀中掏出了一瓶水。
“喂，陈然。”
陈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她。她抛过来了一瓶水。
“给你的。”
“谢谢。"他既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突然，就那么走了。
“呦，你什么时候和陈然那么好了。”梁一鸣站了起来，勾住了她的脖子。
蒋青柠瞧了一眼陈然高瘦的背影。
“好个屁。”
乔嫣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提了袋子去找陈然。
找了整个场馆都找不到他。最后她去了馆顶，看到他靠在栏杆上，喝了一口水。盖上瓶盖的手在无意识地摩挲着瓶子。
日渐西斜，顶楼的风吹得人有点凉。乔嫣深呼吸了一下，慢慢靠近他。
“陈然哥哥，要喝水吗？”
陈然声音平静，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不用了。”
乔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是大片的山。薄暮余晖，黑夜将临。
她看了看他瓶里不多的水，继续说：“可是只剩半瓶了。”
陈然忽然笑了，嗓音低低的很好听。
“没关系，本来就只有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