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藏针(1v2骨科)--chapter2

正文 藏针(1v2骨科)--chapter2

02

车上的气氛并不轻松,萧蓝桥和陈溯没再为了谁坐副驾驶想尽奇招,这回坐的是他俩的班主任。

老师的手放在车门边上,黏腻冰冷的汗让他不自觉地把手捏紧,过度的用力让手的一部分出现了白色,他忐忑地问:“陈小姐我们这是……”

陈绵阳轻松地搭着方向盘,轻松的音乐在车内小声的播放,音乐俨然只是轻松陈绵阳一个人,她的喉咙里哼着调子,“我相信小溯不会做那种事情…是真是假我们去问问当事人不就好了?”她的话说得不重,依然是平时的那副腔调,但是语气中充满着对陈溯的信任。

陈溯和萧蓝桥俩个人之间的像是隔了一条鸿沟一样,两个人紧贴着车门,头不约而同地往窗外看去,没有任何想要和对方对视的欲望。

听了陈绵阳的话陈溯忍不住翘起尾巴,“听见没,我说你们领导是不是脑子敲坏了?不去问洛妍反而把烂摊子甩我身上?”

老师这时候忍不住插了一句:“洛妍同学自己说——她,她一直是个好学生,没必要拿这种事骗人。”

陈溯盯着外面快速驶过的车辆,“那我有必要拿这种事来骗你?”

陈绵阳看着车镜,“陈溯,说过多少次了,对老师要尊重。”

陈溯一阵呲牙咧齿,他这个班主任他还能不知道?偏心得不得了,就喜欢萧蓝桥这种阴阳人。

腹非心谤中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萧蓝桥的语气依旧是温温和和的,和陈绵阳如出一辙,他像老师道歉:“抱歉老师,我代陈溯像你道歉。”

陈溯猛地回头,对着他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

老师当然没看到后面俩个的较量,他对这位在高校任教的大学老师自然是有所耳闻的,毕竟陈溯和萧蓝桥的家长会多半是她的。

无论哪个职业,都有着天然的鄙视链,简单点说教学层次越高需要的教师学历也就越高。学历高的更受尊敬古前便成非约定俗成。

有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也会对她津津乐道,毕竟她即是稳居年级第一优等生萧蓝桥的姐姐,又是黄榜无数怼天怼地末尾车陈溯的姐姐。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很难想象是有着同一个家长。

车里的空气一下子沉淀下来,带着无声的尴尬,轻松的音乐还在继续。

陈绵阳问陈溯:“我给桥桥买了虾,小溯你要吃什么?”

陈溯开了最上面的衬衣扣子,车内闷热的感觉让他有些难耐,他把玩着脖子间的项链,镂空的小圆圈被体温捂得发热了,他说:“油爆虾。”萧蓝桥向来吃得清淡,陈溯偏要和他对着干。

陈绵阳果然有些为难地说:“桥桥最近有点上火,吃不得这么油腻的。算了我给你们做两份吧。”

萧蓝桥一目十行地看着从办公室里顺来的学习资料,他的反应极为迅速,“姐姐我没事的,最近上火好多了,陈溯想吃就烧这个吧。”

和他不过隔着几十厘米的陈溯皱起眉头,他粗暴地揉了两下太阳穴,他自然是听得出萧蓝桥这心机男什么意思的,但他之前那话都说出来,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收回。

操,又被阴了。

陈溯对着萧蓝桥竖起修长的中指,表情很是欠揍。

萧蓝桥余光瞥到,他扬起温润的笑容,也回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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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下了车,彩霞在这一瞬间铺满了整个天空,色彩斑斓的极为好看。

陈绵阳说:“老师带个路吧。”

老师看着二十几层的高楼,产生了一种眩晕感,干涩的喉头发出一声嗯。

洛妍的母亲打开门,她首先看到的是班主任,她手忙脚乱地用围裙擦了擦手,她的眼睛红肿不堪,显然是长时间哭泣过,她说:“老师…这…小妍她…”她说不出什么话,只能从嘴中出来几个没有意义的词汇,她大概是想表示什么,但是过度的悲伤与震惊让她不能拼凑出一句话。

她忍不住又开始流泪,那快成为一个信号了,她的悲痛无法用话来说,只能依靠眼泪来表达。

老师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这个可怜的母亲,有时候语言特别苍白,苍白的连一句安慰的话都像是干巴巴挤出来的。大约他的安慰全部用在了电话中,电话中洛妍的母亲也曾撕心裂肺过,她的一字一句砸到他的心里,近乎是窒息的。

老师只能叹息,他也为洛妍遇到这种事情而感到惋惜,只是洛妍的一句话砸到了陈溯身上,而后遭殃受挫的是陈溯。

其实老师对于陈溯还算是了解的,他虽然不爱学习,但是他在其他领域上是一骑绝尘,他是个非常有天赋的人,只是他的天赋不在枯燥的文字上。但他本质是个非常纯的人。

只是…

他没有办法把那句“也许陈溯”的话说出来,这句话的重量太大。

关乎他、关乎洛妍、关乎罪犯、关乎学校、关乎警察、关乎社会。

老师说:“洛妍妈妈…我把陈溯带来了。还有他的姐姐和兄弟。”

洛妍妈妈抬起头,陈溯敏感地感受到一束锐利的目光射向他,憎恶的甚至是想杀死他的。

陈溯抬头,望进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眼睛的周围是撑开的皱纹。

他皱了皱眉,避开了视线。

他很清楚为什么洛妍的母亲为什么轻而易举地就认为他是罪人。

大约就是他穿着实在是不像一个好学生。

挑染的头发、耳垂上的耳钉、脖子上的项链,以及他桀骜不驯的气质。

反观现在还把学习资料拿在手中的萧蓝桥。

谁是谁非,那只是一个印象的功夫。

陈绵阳微笑地挡在了陈溯的面前,事实上她并不能将他整个人挡住,陈溯比她高太多了。

“洛妍母亲,其实我是有话对洛妍同学说的。我并不认为我的弟弟会做那样的事情。”

信任、关怀、勇气、爱。

陈溯攥紧了手,他忍住想要拥抱前面的纤细背影的冲动。

他突然觉得自己依然是个小孩。

还需要姐姐站在他面前的小孩。

萧蓝桥看着陈绵阳,眼底情绪翻滚,最后平静下来。

萧蓝桥是个实打实的好小孩,乖小孩,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典范,他做的一切都是优秀的,从不做“好学生守则”以外的事情。

他的懂事也注定陈绵阳不会像站在陈溯面前那样站在他的面前,然后说出“我相信我的弟弟”这种话。

因为乖巧是他的外衣、他的人设,陈绵阳不需要两个调皮捣蛋的弟弟。他要和陈溯形成对比,这样陈绵阳的目光才不会被陈溯完全地夺走。

大约还有一个原因,他对陈绵阳有着说不出口的感情,这些感情需要一个包装,这种不伦的、羞耻的、败坏道德的感情需要一层保护伞。

洛妍的母亲表情很难用语言来描述,恨意、痛苦、悲伤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悲怆的气氛。

陈绵阳问:“请问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洛妍的母亲揪着自己的围裙,她低下了头,“依小妍自己说…是四月十五号的下午五点钟。”

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陈绵阳也无法说出那天陈溯在哪里在做什么,她打开手机翻阅了一下相册,遗憾的是并没有当天关于陈溯的照片。陈溯直男本男自然也不会做什么都要拍张照。

这一刻陈绵阳也找不出什么有利于陈溯的证据。

萧蓝桥这时候说:“四月十五号陈溯和我一起回家的。”

他的记忆力很好,哪怕是生活中的琐事他也能记得一清二楚的。

陈溯斜眼看他一眼,并不领情,反而一只手偷偷摸摸地去勾陈绵阳的手。

陈溯不需要别人的澄清,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萧蓝桥气得把手里的资料捏的皱巴巴了。

这狗东西,简直是把恩将仇报这四个字翻来覆去的玩儿。

老师也不是杠,但此时他说的话大约也是隐忍的洛妍母亲想说的,“但是…萧蓝桥,陈溯和你…”可是兄弟啊。

这五个字就算不说出来,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萧蓝桥说:“这事要是陈溯做的,我会第一个举报他。”

陈绵阳接:“这也是我想说的。除了洛妍同学的说辞,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小溯做的。我想有一个词叫做疑罪从无。”

老师咳嗽了一声:“意思就是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就不能断定他是罪犯。”

也不知道哪几个字彻底激怒了这位母亲,她突然大喊道:“——你的意思难道说小妍在骗人吗?她为什么要拿这种事情骗人?!我看就是这个小畜生——”

陈绵阳皱起眉,她抓紧陈溯的手,“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骗人。只是,现在我更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不报警——”

洛妍母亲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地大喊道:“要是报警了,所有人都知道小妍被人强奸了,怀孕了,她以后怎么活?别人怎么看她?怎么看我们家?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她会被人骂死的啊……”

陈绵阳问:“你们不报警怎么抓犯人?就凭学校处分?就凭学校开除?你以为这样,就能拯救洛妍了吗?”

洛妍母亲一梗,她固执地重复:“总之…这件事情不能让邻里亲戚知道……我不能让小妍没有未来。”

陈绵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反驳她,她和她之间有着一段巨大的鸿沟,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识,都不可跨越。更荒谬的是,此时此刻,她竟然觉得这个理由是完全成立的。

陈溯的小拇指勾住陈绵阳的小拇指,像是在撒娇一样。

他说:“你这么做才是真的让她没有未来。”

陈绵阳抓紧了陈溯的手,她的眼底是氤氲的一片,像是水光山色的景,她说:“小溯,你不懂女孩子。”

陈绵阳懂。

她懂。

这个社会对女性未免过于苛刻了,男人对女人,女人对女人,无处不在的偏见让她们找不到地方生存;努力工作也好,才华横溢也好,可是最后被迫离开的时候只有短短的一句“你是女人”;当你受到侮辱的时候,只有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只是简单地想为女性说一句话,可偏偏一句“女拳来了”似乎就能把你所塑造的观念全部踩在脚下。

你的母亲对你说:“学习不好没关系,嫁个好人家是你第二个出路。”

你的丈夫对你说:“不生小孩你还算个女人吗?”

可当你有了一个女孩儿的时候,你的公婆却又在那边明朝暗讽。

那一刻,你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女人。

即使你知道真正的平权是什么。

是一样的权利、一样的义务。

你做得到义务,

可别人不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权利。

陈绵阳说:“我想和洛妍同学谈谈,可以吗?”

里面的房间传来开门的声音。

脸色苍白的女孩披散着头发,她的声音沙哑,“我不想谈。”

萧蓝桥皱了皱眉,他和洛妍有时候会讨论问题,可现在的洛妍变化实在是太大。她的手摸着肚子,小腿还在颤抖。

他说:“洛妍同学,我觉得,起码你应该给陈溯一个清白的。我姐姐是很好的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说……”

“清白”两个字瞬间打击到了她,她的脸又白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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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好像写太多了。

还是那句话,三观是我的三观,情节也是我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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