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寂原本想着等她妈醒了,看下她精神状态再决定要不要再请一天假。结果她守到了傍晚,床上的人都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她以为是药剂没起作用,中间找了次甄医生,他说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体检查的结果除了有点营养不良加贫血,其他也都一切正常。
想到自己今早出来的急,基本什么都没带,她就拜托了个值班护士帮忙照顾下,自己回云山湾取点东西,而且宋昱说要请她吃饭,不顺道蹭一下就太亏了。
她走出医院时,天色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目光极尽处有一团如高山般的积雨云正缓缓往这边飘来。
“不会要下雨吧?”
季寂这一天都没吃过什么,上车的时候感觉脑袋有些发紧,想着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了,就在车里随便翻了颗糖垫吧垫吧。
回去的路上果然下起了暴雨,因着下班高峰期,她开了快半个小时都还没开到市中心。
车厢里已经开了换气,可是她还是觉得逼仄,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汗出得厉害,脑子里面也开始突然闪过奇怪画面,让她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害怕会出什么事,她准备把车停到最近的商场,再坐地铁去找宋昱。
结果,车开到中环路口,正准备往左掉头,突然从旁窜出辆三轮车,眼看她的车就要撞上人,她只好猛踩住刹车,把方向盘打满,往绿化带那冲。
车胎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只听得“碰”的一声巨响,季寂整个人撞向身前的安全气囊,巨大的冲击力跟惯性下,她整个人只觉得眼前发黑,意识抽空了几秒后,身上的疼痛透过细密的神经传到大脑--
好痛……
疼痛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缓了几秒,她想去拿放在扶手箱的手机,便试着伸手撑住座椅直起身来,椅子上散落了些玻璃碎片,毫无防备地扎进她的手心,又疼得她呼吸一窒,整个人又栽回了气囊上,这一晃荡她脑子更晕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脑子里想到了穿越前的那场车祸--
难道她是易车祸体质?
等她清醒过来时,她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她眼睛四处打量着,发现自己床边坐了个人,正低着头剥橘子。
“你是……”
那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无语地斜了她两眼,“你驾照是买来的吗?几米宽的大道还能自己往绿化带里钻。”
“……”季寂觉得头疼地更厉害了。
“医生说你轻微脑震荡,我看你脑子不止这点毛病,不行再让他给你多开几个检查。”
季寂属实是头一回见她弟弟能讲这么多话,虽然是被骂,居然还有一丢丢感动,“你橘子给我剥的吗?给我来一口。”
“你想的美。”说完,直接把橘子往自己嘴里一塞。
“合着你只是过来看我死没死?”
“没那么闲。”季河毫不在意她那要吃人的眼神,继续吃着橘子,“谁叫你通讯录就只有我的号码备注看着像亲属,医院喊我过来帮忙签字的。”
“行了,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季寂才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禁脸上一红,强行挽尊道,“我一天没吃饭了……”
“……”季河一时也尬住了,缓了几秒,才接道,“那你等一下。”
“我要好吃的。”季寂冲他郑重地眨了眨眼。
“知道了。”
季河这会出去了,房间里没人跟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才发现自己全身辗轧过似的疼,脑袋里感觉有只手在胡乱搅着,让人除了头晕还有点想吐。
“不晓得宋昱被我放了鸽子,会不会找我麻烦?”
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个病人,她就十分心安理得了。
而被她放了鸽子的男人,这会就在医院门口,还刚好碰到了给她买完饭回来的季河。
“季河?”
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季河疑惑地朝身后看去。
“你是来看季寂的?”宋昱看着他手上拎的餐盒,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你怎么知道我姐在这?”
“她那辆车的车险联系人就是我。”宋昱往旁挪了挪,示意他把路给别人让出来。
“没空跟你闲聊,那饭桶还等着吃饭。”见男人一副要跟他唠嗑架势,季河连眼神都欠奉,说完就要走人。
“你不知道林清沅昨天又发疯了?”
还没走远的季河听到这话,停下了步子,转身过来时,脸上已经一片阴郁。
“你要说什么?”
“我是没想到你居然还肯认这个姐姐,我以为你不会跟季家人再有来往。”
季河不知道身前这个人知道多少,话语间谨慎了许多,“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懂?还是……”宋昱走近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害怕?”
“饭要凉了。”
宋昱闻言,看了看他手里拎的东西,退开几步,“走吧。”
饿得眼冒金星的季寂,一听到门把手拧动的声响,立马回魂。眼巴巴地朝门口看去,结果被门口两个大男人吓了一跳。
这俩怎么凑一块了?
“快吃吧。”季河走过来帮她把床头调高,铺好小桌板,就把人扶了起来。
季寂也懒得多嘴问他们,直勾勾地盯着季河开餐盒的手……
看着眼前连块肉沫都没有的白粥,季寂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间都失去了色彩。
“这……就是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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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有人看没
明天停更,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