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乔越几乎都在半梦半醒间度过。乔沉肆无忌惮的表白在沉静的湖里如投入一颗闷雷,表面依然波澜不惊,底下却藏着暗涌激流。她挂着两个赫大的黑眼圈起床,吃早餐时,不与他多说一句话。
乔沉如实履行昨晚的承诺,没半点出格的举动。当然,仍是一如既往的欠揍,故意来惹她生气,引起她的注意,连两分钟的冷冻期都不可能完全存在。他手握尚方宝剑,自然狐假虎威。上学放学必须是一起去一起回,课间也要有事没事过来绕两圈。
钟梦甚至问她,她哥是不是对班里谁有意思,故意用找妹妹的理由来看其她女生。她轻声叹气,如果真是这样,倒好。两人拿着水杯到走廊尽头接热水,钟梦扣好瓶盖,觑到身侧的人,自动让了一步。
“你还好吧?”
乔越手一抖,保温盖差点掉到地上,一只手半路灵敏接住。她抬头看着裴述,点点头,“我没事,不过你别给我发微信,我手机被家里收走了。”
“你没事就好,”裴述关掉热水器开关,帮她拧好杯盖,确定不会漏水后交给她,“我等得起。”
乔越指腹贴着杯壁,手指因用力泛白。后面这句话她其实并没能听清,毕竟走廊另一头出现了位惹不起的煞神,乔沉。他一字不说,表情意外和煦,眼内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家里这位要生气了!天啦,不能让他在这儿发疯。乔越当即退后半米,和裴述匆匆说了声我先走,两步跨到乔沉那儿拽着他往楼下走。
“急什么?”乔沉脚下慢慢悠悠,“我吃醋而已,又不是吃炸药包,瞧把你给吓的。”
乔越横他一眼,对方坦然交待着自己的内心活动,一点不藏私。
“你能别总来找我么?”她无奈问,“我答应了老妈,就绝对不会反悔。”她要稳住不受控制的乔沉,绝不会再去靠近裴述来激化她和乔沉的矛盾。最好能相安无事熬到乔沉毕业。
“我不也是奉老妈的命令,时刻关心妹妹,”乔沉插兜斜倚着栏杆,上挑的眉眼这会看着邪性帅气,话里带着蛊惑的味道,“你放心,他怎么说都是你光明正大的前男友,我这个地底下的情人,干嘛没事去挑衅他,让你心疼,我不会连这点事都不懂。”
乔越对他黑白颠倒的埋怨报以叹服,“我不和你胡扯了,滚去上课!”
接下来小半个月,乔沉似乎收敛起来,言谈举止没一点出格逾矩的地方。两人打闹时,稍微靠得近,不等她开口,便会自觉拉开距离。如以前一般,能还手绝不还嘴,能还嘴绝不任嘲。甚至无人在侧时,也不会拿什么言辞来暧昧氛围。她都开始迷糊,那晚的表白是不是真的存在,乔沉会不会又是再拿她开玩笑?这样的日子持续下来,她不由都对乔沉警惕的态度,逐渐松懈。
期末考试结束,高三还需补课。没人一天到晚守着,乔越得了喘息,趁着乔沉不在,偷溜到他房间,轻而易举地在他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一部被拔了电话卡的手机。
她试试连家里的网络,得,蠢狗做事一如既往的滴水不露,换掉了WIFI密码。现在,手机的功能大概只能是砸核桃了吧!
她顺手点开相册,眼眸一缩,不大相信的将相册从头拉到底。
蠢狗竟然把她所有和裴述的合照删掉了!
“被你发现了,”乔沉挂着书包进屋,坦荡承认自己的“罪行”,“我删的,你打我吧。”
他蹲在乔越身前,抓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脸上狠狠来了一下子。冷白的皮肤眨眼间肉眼可见的晕出红痕。乔越一惊,急急缩手。
“你擅自动我的东西,太过分了!”她气呼呼指责,瞥到他脸上的巴掌印,到后头气势不由弱下来。
乔沉揉着她的手,小心问:“手疼不疼?”
乔越:“......”他一会狗得要命,一会横到没边,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乔沉心疼地吹着她的掌心,在她面前低眉顺眼,“你也要理解理解我,谁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和情敌一天到晚秀恩爱。”
“那你也不能。”
“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乔沉说。他自私傲慢,心思深沉,为了得到乔越,无所不用其极,办起事向来不管原则底线。连告白都掺着几分算计,利用她心软,看重亲情,不遗余力将她从道德的枷锁里拖拽而出。
他慢慢靠上去,乔越脸热后仰,背抵沙发,转过脸不看他,“乔越,对我公平一点,行吗?”
乔越掩下心慌,一手顶着他的肩,视线虚无,“行行行,你先走开。”
“好。”他似要起身,乔越松了口气,脸回正,却恰好对上了他未离开的唇。乔沉趁她恍神,含住她柔软的唇瓣吸吮,舌尖细细描绘那饱满的唇线,再一点点撬开她的牙关,舔弄她瓷白的贝齿。
她嘤吟一声,无助启唇,他趁势而入,搅进她内里,逗弄下方湿软馨香的小舌。不同裴述的温和,乔沉的吻如他的性子,强势刁钻,让人无法防备。霸道温柔地热吻让乔越头晕目眩,身体失去支撑,瘫软在沙发上。乔沉双手滑入她外套底下,隔着贴身的针织衫抚摸她的腰侧,顺着不盈一握的腰线再抚到背脊,渐渐将人揽到怀里。
“唔。”乔越眼神迷离,脑中最后一丝清明使她一把推开乔沉,急促喘着细气。
乔沉昂着无辜的巴掌印可怜脸,趴在她面前,为自己的回应辩解,“你都主动吻我了,我哪受得了这?”
他一定不知道,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像极了叼回飞盘,却得不到主人夸赞的萨摩耶。
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