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I.
又下雨了。这里总是在下雨。
风忽大忽小，于是雨线也被吹得一会儿倾斜一会儿没那么倾斜。
我站在帐篷里看着外面的雨，法师和我并肩站着。
“……不考虑一下吗？”我问道。
“我讨厌野蛮人。”华伦海特说。
死灵法师正在帐篷里用小刀雕刻一个骨头，他好像没在听我们说话。
“你说过的，我们需要你。”我说，“没有法师的话我们会死在修道院的。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法师。”
“你向我索求太多了。”法师说。
“那么你也可以向我索求。”我说。
法师的目光依旧在看着外面的风景，瓢泼大雨，雨中燃烧的火把，在巡视的浑身湿透的雇佣兵。
“一个要求。”他说。
“成交。”我开口。
我准备离开帐篷找到德鲁伊汇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法师叫住了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组齐这个队伍？”
他这个问题让我有些茫然。
“我没想过。”我说，“法师的眼睛一向能看穿迷雾找到事情的真理，也许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因为你喜欢圣骑士？”法师问。
“算是吧。”我说。
“但这构不成你执着于组建队伍的全部理由。”法师说。
“是。”我说。
“那么换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当初那么执着救赫利俄斯，你当真那么在意他？”法师问。
我慢慢地说道：“我的确很在意他。”
“我明白了。”法师突然间露出个莫名的笑，他说：“那你在意我吗？”
我皱眉。
他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温和地说道：“在意我吧，俄瑞缇雅。我是你的同伴，我们已经一起经历过不少事了，而且我还是你的共犯，只有我们彼此知道我们杀过罗格营地的佣兵。”
我点头，“的确如此。”
我离开帐篷的时候转过头，雨幕那端法师正在和死灵法师说话，法师在笑，依旧是温和的笑，依旧是没有笑意的红色眸子。
亚马逊超绝的听力让我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内容。
“因为被放逐所以没有了往前走的信仰和理由了吗……因为过分的茫然所以周围人的作用看起来无限的放大……但又并非真正的感情……”
II.
我们的队伍就这样组齐了，圣骑士当仁不让地担当了队长。
一般情况下野蛮人帕萨马科迪在前面开路，赫利俄斯则将漏网之鱼杀死，我用弓箭查漏补缺，法师会给我们加一些增益状态，比如给我的弓箭上附上火焰攻击。我们这个小队在鲜血荒地几乎遇不到任何对手。为了练手，圣骑士带我们杀死了一些鲜血荒地和旁边冰冷之原杀了很多在这一带已经出名的恶魔。
其间我们回罗格营地进行补给，我们的小队在里面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并肩作战迅速让我们建立起默契来，我们也很佩服圣骑士的领袖能力，抛开其他不言他真的是个优秀的领袖，哪怕和他不对付的死灵法师，也愿意把他的命交在他的手上。
圣骑士和死灵法师总是有矛盾，或者说死灵法师热衷于挑衅于他，几次，我看到圣骑士都忍不住想要拔出骑士剑了，但死灵法师依旧带着那种恶劣的笑意看着他。
我不得不出声，恳求华伦海特阻止他的弟弟。
圣骑士看着我，叹气。
“有些东西是更重要的。”我说。
“我知道。”他俯下身亲吻我的手背，他的嘴唇很柔软，他贴着我的手背喃喃说道：“感谢你做的一切，俄瑞缇雅。”
我将手放在他的金发上轻轻抚摸。
他现在很脆弱，我知道，我此时甚至拥有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他的能力。
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徘徊得越久，他就越明白他从前那些圣骑士同伴们凶多吉少。我们已经发现了不少恶魔披着圣骑士的铠甲，还有几个黑暗堕落者。莱茵哈特用双手剑用力地拍在了他们身上，杀死了他们，接着把圣骑士的铠甲剥下来。
他会跪在地上喃喃祈祷很久，他认识每一个铠甲，能通过每一个铠甲分辨出它的主人是谁。
让他情绪平静也成了我的任务，每次他情绪不对后德鲁伊就说，“亚马逊，你该去陪他待一会儿了。”
死灵法师对此相当的不耐烦，有次他甚至抱怨圣骑士太磨蹭了。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死的是你，你估计就不会介意圣骑士用五分钟的时间来缅怀你了吧。”
死灵法师饶有兴趣地说：“我的死亡不需要任何人怀念……不过最好警惕我的尸体，说不定我会爬起来成为黑暗堕落者，将你们都杀掉。”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个强大的死灵法师黑暗堕落者，这样的想象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在说什么？”法师过来问道。
死灵法师兴致缺缺地说：“在说如果我成为了黑暗堕落者，我要把你们都杀掉。哦，当然不包括你了我亲爱的哥哥，我会折磨你，让你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烂掉，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蛆虫在你的腐肉里钻来钻去……”不过他说到后面居然看起来更兴奋了。
“真恶心。”法师厌恶地说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这样了。”死灵法师说，“你第一次看到时不时还把我的手按在火盆里了么？充耳不闻我的惨叫。”
我楞了一下忍不住看向了死灵法师的手，他的一只手的确是焦枯的，原来……是这样吗？
“因为你实在太恶心了。”法师很自在地说。
“我看恶心的是你才对，哥哥，不过你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用‘恶心’来形容了。”死灵法师说。
法师扬起唇角优雅地笑了笑，“所以，如果你成为黑暗堕落者会折磨我，会杀掉所有人？那俄瑞缇雅呢？”
“杀掉啊，你们都是黑暗的威胁者。”死灵法师说，“不然怎么？玷污她强丨暴她？”
“喂。”我叫了一声。
“我们只是在聊天，提出假设。”法师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我的情绪，然后他说，“一般而言都会想到这些吧，况且俄瑞缇雅那么漂亮，英姿飒，还有肌肉所带来的紧致身体，去触碰的话会感觉到生机与活力吧。”
死灵法师上下打量着我，我感觉他的目光都快钻进我的衣服去了，“哦，倒也的确。”他说，“不过在成为黑暗堕落者后我首先做的还是要杀掉她，她很强大，如果我心存侥幸去侵犯她的身体的话，一不留神就会被她反杀了。”
“是的。”我说。
“更何况我现在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得成为黑暗堕落者才能做？”死灵法师斜挑起唇角。
法师突然收敛起了所有笑容，他冷冰冰地注视着死灵法师，说：“是现在能做到，还是现在就想过这么做？”
“有区别吗？”死灵法师上前一步，他面上的笑容变得猖狂起来，“我想做的事情都可都做到了，兄长。”
法师眼里突然间露出了骇然的光：“下贱恶心的蠕虫。”他相当冷酷地吐出这么几个字。
死灵法师楞了一下，然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我亲爱的哥哥，真不敢相信这是从你嘴里说出的话……哈哈哈……你一贯的优雅都去哪儿了？”
“我警告你。”法师直接抓住了死灵法师的衣服，他上前一步堪称凶狠地说：“不要对她出手。”
死灵法师没有反抗，他就这么被他抓着衣服，然后继续笑：“那你就等着吧，华伦海特，我会将她绑起来侵犯她，会用各种死灵法术折磨她的身体，让她在死亡的情欲中无法自拔，我会让我的亡灵生物去挨个强丨暴她，直到她的双腿都无法合拢，下面被各种生物捅得很大很大……怎么，来杀了我啊，杀了我。”
法师眼中的凶狠突然间都消失了，他放开了死灵法师，优雅地用手帕擦了擦他的手，高傲地说：“杀了你这种的杂种只会脏了我的手。”
接着他将手帕丢到了地上，转身离开了。
离开之前还对我点头致意。
死灵法师兴致缺缺地看了一眼我，也转身走了。一点都看不出他刚刚说了那么可怕的宣言。
我有些头疼，你们兄弟俩的纠纷为什么要把我也扯进来……
我现在自然能看出他们原本关系就很微妙的，我就是个被牵连者。
唉，我们的队伍真是矛盾重重啊。
我想到。
——
这章依旧是嘴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