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修真】男人就是鼎炉--雨过天青(2)

正文 【修真】男人就是鼎炉--雨过天青(2)

况孟与申屠玉河就躺在星空与竹林之下,况孟可以清楚地闻到申屠玉河身上淡淡的药香,她不敢明目张胆地侧过头去看她在月光下的脸。

“从前在岛上,我经常躺着看星星。”申屠玉河的声音就像是倦鸟会皈依的静谧山林。

“你上次还没和我细讲,你决定独自环岛一周的事呢。”况孟得了机会,索性转过身,看着申屠玉河,静谧的月光均匀地覆盖在她身上,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羽化登仙,她小心地不让自己的呼吸声惊扰这位仙女。

“你还记着呢,都怪我那天稍微喝了点酒,竟然把这么丢脸的事告诉你了。”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卧榻的声音过后,申屠玉河也转过身子面对况孟,“星星我看得时间也够多了,还是转过来看看你比较好,毕竟岛上除了我师父还有一个师妹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听到这话,况孟觉得自己的脸颊温度微微有些升高:“你逃不掉了,快说吧,那次环岛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我还没学会御风,一门心思只想着沿着当初上岛的渡口开始走,反正兜兜转转总能回到渡口,我的包里装满了自己炼的丸药,有御敌的、驱除异兽的、补充灵力的,各式各样。我沿着渡口走啊走,除了树还是树,一开始我还能大致望见师父的洞府,后来不知走了多久,就觉得眼前的景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除了静谧还是静谧,除了树还是树,我开始有些害怕和担心,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师父会找到自己的,因此不曾陷入绝望的境地……”

况孟听着却觉得不太对劲,却又找不到问题所在:“后来呢?”

“后来我索性不走了,呆呆地在原地坐了半天,师父就来找我了。”申屠玉河的表情很平淡,“他说,他怕我和师妹在岛上走失,下了一个阵法,所以我一直都是在阵法中兜圈子罢了。”

况孟的心凉了半截,她没来由地憎恶起了申屠玉河的师父,她变得急于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岛的全貌你看到了吗?”

“师父飞升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御风飞得很高很高,直到这座岛变成拇指的大小,然后我发现所谓的海山仙山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岛屿,旁边还有不少类似的小岛,而且距离修真大陆并不远,我落地之后难掩失落。师妹告诉我,因为师父想要保护我。”申屠玉河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师妹从小就很崇拜师父,一直循规蹈矩,师父飞升之后,她也不愿意离开岛上,跟我一起回到药王谷。”

一时间,况孟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绪,她忽然很想把这个故事分享给白千羽,听听她的感想,而不是将自己最真切的,哪怕是模糊的想法告诉申屠玉河,这个由她挑起的话题,变得难以收尾。

“是不是很丢脸的一件事?雄心壮志地走了很久,却发现自己被困在阵法之中。”申屠玉河的语气十分轻松,或许对她来说这件事不要深究比较好。

“不算丢脸,年少时谁没做过一两件这样的事儿呢?”礼貌的解围,却并非况孟真实的心声,她的眼神忽而飘忽,不敢直视申屠玉河。

“你也有吗?”申屠玉河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而不真实,况孟生怕这是一场梦,赶紧搭腔,随后讲了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她讲得很不走心,申屠玉河却给予了预期之外的热情回应。况孟很快就明白过来,申屠玉河是在羡慕她的经历,那么多彩,身边有这么多不同的人。

她们聊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讲,最后两人再度平躺地望向星空。

“千羽,她醒了。”莘不危轻轻推着趴在法无盐书房里睡着的白千羽,她的衣角在她的脸颊上印了浅浅的纹样,莘不危伸手抚摸那些纹路,被还不算清醒的白千羽用脸颊蹭了蹭手掌,他略微愣了一下,继而展开用拇指的指腹爱抚地摩挲了她的鼻梁和嘴唇。

“她醒了,有找我吗?如果山初还在那儿,我贸然前去,肯定又是一番尴尬。”诚然,白千羽很想见法无盐,可山初的态度令她多少有些却步。

“对,她在找你。”莘不危给了她肯定的答案,然后看到神采的星火一点点在她眼中积聚,她笑着眯起眼睛漏出星光。

“真好……”她忽而跌坐回了原本的椅子上,低下头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莘不危听说她去了魔域,回想起曾经的事,迟来的担忧充满了他的心,涨的又酸又涩,过往那些莫名其妙的剪不断、理还乱将担忧又笼罩上了一层灰色,久别重逢不应该是这样啊。

白千羽很快扶着扶手再次站起身,匆匆抱了一下莘不危,就往法无盐之所在赶去。

山初不在,似乎是被法无盐提前支开了,隔着纱幔,白千羽看到法无盐有气无力地朝自己招了招手,她的眼眶再次不争气地湿润了。她小心翼翼地穿过纱幔,跪坐在脚踏上,抓住了法无盐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别哭了,你把我闺蜜都哭丑了。”法无盐费力地抬起发麻的手指擦拭去了白千羽的泪珠,“这两天迷迷糊糊的,除了药王谷的那些人之外,就只能看到山初杵在我床头,审美疲劳。”

“你这么说他会生气的。”白千羽破涕为笑,“让他气气也好。”

“我看见了的,他凶你的样子,不过那时候我实在太晕了……”

“以后慢慢调教他,我等着。”白千羽看向法无盐背上厚厚的白色纱布,竭力忍住不让鼻子再次发酸。

“幸好是后背……”法无盐无力地笑道,“但是这几天趴得我胸都要压平了,这会儿和你说话,我的下巴也酸得不行,总觉得说两句就要漏口水,嘶……”

“瞧你……”白千羽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从腰间取出自己的丝帕随手卷了卷垫在她的下巴那儿,“尽管流口水吧,我不笑你。”

“呸呸,一股情花的味道,你是不是故意刺激我!拿走拿走!”法无盐挪动下巴,将帕子挪到鼻子闻不见的地方,“就贪吃那么两口蛇妖肉,结果就赶上这么倒霉的事儿。”

“好好,我拿走,还疼吗?”白千羽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疼,现在就是怕留疤才趴着将养。”生怕白千羽瞎担心,法无盐试图动一动后背,被白千羽连忙摁住。

“别瞎动了,我知道你没事儿。”

“所以,不要怪自己了,本来也和你没什么太大关系。不过你得当心,这次针对你的人,唉说不上来,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我心里有数,目前已经大致确定究竟是何人作祟,现在我还在想法子,总得让他后悔惹到我。”白千羽说着就扬唇笑了起来。

“在我面前不许这么笑,看起来特别没气质。”

“哪里没气质了……你真是的!”白千羽气得轻轻推了一下法无盐的脑袋。

山初一直守在门外,门内白千羽与法无盐两人的欢声笑语使他连日来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靠着门扉缓慢地滑坐到了地上。

莘不危走到近前时,眼下乌青一片的山初抬起头看着他问道:“白同修喜欢什么,我让弟弟准备一些,算是给她道歉。”

“说来惭愧,我不知道。”莘不危带着苦涩意味地笑了一下。

山初皱了一下眉,他知道谭文毓是动了白千羽的名号才把药王谷主请来的,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抱歉,是我失言了。”

“没事。时间还长,这一切我都会慢慢去了解……希望她愿意让我去了解。”

山初觉得自己吃到了好大一口瓜,正想着什么时候去问问法无盐,莘不危和白千羽之间到底什么关系,门“吱呀”地被拉开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白千羽以为山初在询问莘不危养伤的事项,也想听听。

“山族长问你喜欢什么,他备一些表示歉意。”

白千羽同法无盐聊得开心,嘴角的笑意未褪:“好好待她就是了,那时候情势紧张,即便有些口角冲突也是难免的,山族长不必放在心上。对我来说,只要无盐姐姐没事,就好了。”

“为什么当着我的面不叫姐姐!”里头法无盐的声音传来出来。

“你耳朵尖得很,不必当着你的面,你也能听见!”白千羽笑着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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