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之后，许霁把明茗送去了公司，自己折回了排练室。
孟斯然还没来，谭智和谭慧倒是开始调设备，试听之前的demo。
这会儿许霁在沙发上坐下来，两条长腿一伸，整个人栽了进去。
裴亦的名片还在他裤子口袋里。
送明茗的路上，俩人又聊了一会儿。
许霁不是没想过签公司，他甚至非常想。
经纪公司再怎么捞钱，能在圈子里存活这么久，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和体系。一个乐队想要把音乐做出来，做下去，除了能力和金钱，还需要营销和包装。
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他一个人，怎么折腾都行。但是不能让整个kanboing乐队都跟着折腾。
谭智谭慧不比他，有家里支撑着，玩音乐在长辈们眼里本来就是不入流的事情，再这么下去，怕是kanboing还没红，就先销声匿迹了。
就算是之前上了节目，可是娱乐圈大浪淘沙，像是割韭菜似的，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
他们需要被记住，只有这样，才能走下去。
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许霁把名片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有经纪公司过来了。”
谭智和谭慧这会儿对视了一眼，朝许霁望了过去。
之前许霁不是没接到过经纪公司的橄榄枝，但是那时候都推了。
因为那边的态度很明确，只要许霁一个人。
但是许霁的态度也很坚决，要带，就带一个乐队。
因为在许霁那儿就没谈拢，所以很多经纪公司，还没到他们耳边，就被他打发过去了。
而现在，许霁告诉他们，有经纪公司找过来了，就说明。
这次带走的，不只他一个。
谭智放下鼓棒，走到茶几前，拿过名片看了一眼，“流欢？影视公司？”
“嗯，有点风险。”
影视公司签乐队，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会是公司新进的香饽饽，各路资源包装全都是顶级，因为从来没签过乐队。
坏处就是，没有运营经验。
乐队体系和男团体系不一样，甚至和演员经纪约也不一样。
凡事有利有弊。
“签音乐制片工作室也行，但是资源不会全都给我们。”
谭慧也跟着走了过来，开始去想这件事。
“队长，你打算怎么办？”
许霁直起身子，拿过茶几上的可乐，拉开了易拉罐，“没想好，和你们商量。”
这会儿孟斯然背着贝斯推门拐了进来。
她见三人全都坐在沙发那边，没有要排练的意思，脸色冷了冷，“怎么了你们？”
女孩儿一头蓝发，肤色冷白，格外的明显。
谭智叹了一口气，把名片递了过去，“经纪公司的，不过是影视公司。”
孟斯然接过来，看清了上面的名字。
仔细考虑了好一会儿，她侧头，冲着许霁，“你的想法呢？”
谭智：“队长也没想好，这意思应该是签整个乐队，但是流欢也没有过乐队啊，也就是男团，运营上面都不好保证。”
拧了拧眉，孟斯然把名片放下，转身去拿贝斯，“没事，你带着我们走就行，毕竟kanboing一开始，也是你带出来的，没有你，也就没有kanboing。”
许霁闻言，抬头看着她，眼眶有些干。
没有他，就没有kanboing。
说到底，也不知道是kanboing成全了他，还是他成全了kanboing。
要是能选，许霁有些时候会去想，kanboing一直不出现，才是好事一桩。
但是如果一直不出现，他没办法遇上谭智他们三个。
更不可能，遇见明茗。
叹了一口气，他坐直身子。
“行了，先彩排吧，下午去拍宣传照。”
明茗剪了一个上午的片子。
许霁他们乐队排练和昨晚在迟到的演出。
看的时候的感觉和剪片子的感觉有不太一样。
莫名其妙的，又想到昨晚许霁和她说的那些话。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被她碰上了。
下午的时候kanboing乐队过来拍海报，明茗跟着在摄影棚呆了一整天，等到最后收工的时候，天都暗了。
这会儿许霁把脸上的妆卸掉，换好衣服，从更衣室里拐出来，又折回了明茗身边。
“去吃饭？”
明茗这会儿还在校对下午的拍摄，没分出神来，“你们先走吧，我今晚加个班。”
青年眉头拧了拧，抓过她的小臂，“加班饭都不吃了？”
明茗“诶呀”了一声，甩开他的手，“真没时间，你们先回吧，争取早点赶出来。”
许霁盯着她认真地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女人好像总是在他眉毛上点火。
“队长，你不走吗？”
刚巧谭智他们换好衣服出来，要出门的时候，看到许霁和明茗在一块，叫了他一声。
明茗听到谭智的声音，抬手推了许霁一下，“行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不是还要准备专辑吗。”
她说完，接过宋强手里的摄像机，翻出内存卡，踩着高跟鞋出了摄影棚。
许霁双手叉腰，被她气的，长舒了一口气。
等到四个人全都走出来，他抬头，扫了一眼写字楼对面的门店，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出声道，“你们打个车先回吧，车费我报销。”
谭慧一愣。
“啊？队长你饭都不吃吗？”
许霁扯了扯嘴角，抬脚往马路对面走，“吃。”
等她，一起吃，他就不信了。
等到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谭智不由得啧了啧舌。
“队长真是谈恋爱了，以前什么时候这样过。”
“但是我怎么感觉，队长有点控制不住嫂子？”
这话说完，三人对视一眼，不再搭腔了。
办公区的人陆陆续续下班了。
这会儿宋强理好设备，正要下班，路过明茗的工位，把头探了过去，“明姐，你还加班啊。”
明茗握着鼠标，头都没抬一下，“嗯，你们先走吧。”
“陆总都走了，你这天天比陆总都拼，年终加班费多拿点。”
明茗一笑，抬了抬脸，开始轰他，“行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