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这个皇位朕坐得甚是不稳(NPH)--剧情

正文 这个皇位朕坐得甚是不稳(NPH)--剧情

四周的景物飞快后退,连作一脉流光起伏。

扶襄恍恍然犹似身处梦中,耳畔是飒飒冽风,背后紧贴着的是他的胸膛,帷帽也被对方取了下来挂在马鞍上,随着一路颠簸忽上忽下。

他几乎睁不开眼,手臂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却都不敌身后那熟悉的怀抱来得令人心悸。他强忍下回头确认的冲动,半晌后甫一转动脖颈,就有一团温热的气息拂在耳后,让他颤栗着缩了一下脖子后再不敢动。

“有我在呢....先忍一忍...”

他的声音几乎被风吹散,却还是叫扶襄听了个清清楚楚,低低哑哑的,带着安抚的轻哄意味,燎得他耳根发热,无意识地眨了眨眼又点点头。

随着他的动作,一声轻笑涟漪一般在头顶上方荡漾开来,“这么相信我啊!”

官道上马蹄声急促如骤雨,马背上的两人亲密无间,衣袖纠缠着猎猎生风,连两道呼吸也几乎交 融于一起。扶襄按在马鞍的手紧了又紧,终于开口喊出他的名字,“——顾允白。”

话音将落,背后的人空出一条手臂,圈着他的腰用力往自己怀里揉了揉,一边回道:“嗯,我在。”

一句话,仅有三个字,却莫名叫扶襄生出几分欢喜。他垂着眼抿抿唇,又松开手迟疑着落在了腰间的手臂上,脸上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松快和依赖之色。

一刻钟后,两人勒马停在一处林子里,红鬃烈马冲天打了个响鼻,顾允白利落地翻身下马,观察过四周后才小心地把扶襄抱了下来。

倒幸好,他手臂上的伤只是外伤,并未见着骨头。只是被风吹了一路,血迹干涸后又有鲜血层层覆上,衬着玄色的锦绣虽不甚明显,却也把半边衣袖都浸透了,染出一种深沉的晦色。

顾允白咬牙盯着他的伤口,呼吸一时有些重。而扶襄乖乖站在原地,垂着眼看他一把撕开了湿沉沉的衣袖,手指修长抚在伤口处,轻轻把血迹抹了去,哑声问:“疼吗?”

在他撕开衣袖时,扶襄就紧紧咬住了下唇,一开始的疼痛早已过去,现在就感觉整条手臂又凉又麻,让他几乎无法集中精力,连耳边的声音也是模糊的。

即便这样,他也听见了那两个字,齿尖随即松开了下唇,望着他缓慢摇摇头,“不疼。”

顾允白牙根咬得更紧了,目光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清晰瞧见了额角坠着的一层虚汗,和那瓣唇上深深的齿痕,顿时一股窒闷涌到胸口,又堵又涩难受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说起来也在北疆待了半载之久,这种小伤放在自己或他人身上,只能算是家常便饭。然而一旦放在扶襄的身上,就让他又心疼又难受又自责,眼中也不自觉带出几分戾气,蔓延至整张脸都是阴沉沉的。

“没事的,只是小伤....”扶襄见他面色沉郁,想了想还是先宽慰他,又故作不经意地问,“你怎么会过来的?”

顾允白不答,反而先看了看自己手,两只手都沾染上了他的鲜血,触目惊心的骇人。他抬手,用手背轻轻触碰他的脸颊,那里有一道明显的擦伤,“等会上药会有些疼,别咬自己,包扎好你想怎样咬我都成,但不准咬自己。”

说完,他一手握住他的手臂,另一手从腰间拿出一瓶金疮药,凑到唇边一口咬开了塞子,又压回手里,低着头温柔又小心地洒在伤口上。

猝然听见一道含混的抽气声他的目光就是一黯,紧跟着那条手臂也细微地颤了颤。他脊背微僵,实则更为煎熬,倒宁愿这伤落在自己身上,也不必让他如此下不去手。

药粉溶入血肉模糊的伤口,总算止住了不断渗出的血液。然后顾允白倾身凑上去轻轻吹了一下,又从自己衣裳下摆撕下一块布,垂着眼极为认真地一圈一圈缠在伤口上,最后绑了一个结。

包扎完毕,他也直起身,触目便是他潮湿泛红的一双眼眸,唇瓣丰润微肿,明显被主人用力厮咬过。

方才被深入骨髓的疼痛刺激着,扶襄几乎都忘了他先前交待的一番话,此时回想起来,不免又心虚又委屈,当即不安地垂下了眼,长睫扑簌簌直颤。

“还疼吗?”顾允白一把撩开衣袖,然后弯下腰去看他,直接把那截手腕悬在他面前,“如果疼你就咬这里,方才我是怕你咬伤自己。”

扶襄抬眼,正对上他灼灼的视线,夹缠着点点温柔和疼惜。他心慌地移开目光,想起他先前的不告而别,又想起自己总是被他轻易挑起的情绪,眼见悬在面前的小臂修长有力,腕骨分明,他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泄愤,凑上去啊呜一口,结结实实咬在了他的腕间。

顾允白一瞬间肌肉紧绷起来,他的齿尖刺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上,尖锐的疼痛后,是潮热的水汽和躁动的舌尖,阵阵酥痒透过血肉拂上心头,让他的呼吸再难平稳。

周遭似乎也沉静下来,空中一排大雁掠过,地面落下细碎的马蹄踩踏声,恍若暗藏的杀机。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顾允白握紧的手指又悄悄松开,耳根似乎也染上了一层薄红,眼神却不躲不避,极为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人。

扶襄也就在刚咬上的时候用了力气,后来又不好意思起来,用舌尖悄悄舔过那块肌肤,然后一脸正经地直起了身。

他松开口,那截手腕自然落入两人眼中,湿漉漉的刻着一圈牙印,还微微泛红,颇有些“惨不忍睹”。

“你、你还没说你怎么会过来的。”扶襄瞧得清楚,顿时脸都红了,目光更是不知该往哪里看了,赶紧先发制人转开话题。

顾允白把手腕晃了晃,瞥见他偷偷瞄过来的目光,唇边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收回手臂后衣袖滑落,才回道:“我、我自然是和你心有灵犀就赶过来了。”

他说罢,扶襄气得扭过了脸,正看见一束寒光从他背后袭来,劲风凛凛直击要害。

“小心!”他瞳孔骤缩,慌乱下拉过他的手臂往一边躲,却被对方揽入怀中直接侧身退开了几步,那只箭矢险险擦过他的后背。

“——顾允白!你没事吧!”扶襄埋在他的怀中声音都在发颤,手臂穿过他的侧腰摸向他的后背,指尖已然僵硬如冰。

“我没事,别担心。”顾允白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又松开手臂去查看包扎好的伤口,见没有渗出血迹才放下心,“你乖乖看着就好,看哥哥给你报仇。”

说完,他歪着头对他笑了笑,然后一把抱起他走过几步放在了马背上。

扶襄来不及反应,一声低呼吞进喉咙里,好半晌才在马背上回过神,不由羞恼地嘀咕一句,你怎么就成哥哥了?

而那边,顾允白已经和追来的黑衣人厮杀在一起。他面容冷厉,身形轻巧,手中的长剑招式并不花哨,残影一般穿梭在黑衣人中,不多时便倒下了一半人。

扶襄座下的马匹不安地转了两圈,似乎也知道主人正在与人拼杀,一直想冲进去帮忙。

顾允白又解决掉一人,抬眸朝马背上的人看过去。他的侧脸被溅上了几滴血,摇摇坠在眼尾处,使得那道眸光也沁上一抹冰寒,血色摄人。

直到触及马背上张望过来浑身紧绷的人时,那双眼眸才漫上几许柔和,下一刻又尽数掩去,挥剑的姿势利落疏狂。

扶襄却清晰看见他的后背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下意识就要策马上前,又想起自己的状况,当即喊道:“影一!”

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扶襄眉心一跳,不安感更重。他又喊一声,依然无人回应,顿时一阵恐慌笼上心头。

随着黑衣人一个个倒下,血腥味弥漫开来,让人几欲作呕。

扶襄一夹马腹赶上前,嗓音发紧,“顾允白,后边可能还有人,我们先离开这里。”

顾允白站在一地血迹中,脚边横七竖八倒了数十人。他收剑入鞘,慢慢朝他走过去,仰起脸,血渍下神色柔和,“好,我们一起离开。”

扶襄回望着他,片刻后弯下腰,抬手一点点抹去他脸上的血迹。

“都是别人的血,别脏了你的手。”顾允白握住他的手腕,又用自己的衣袖在脸上不在意地擦了擦。

扶襄依然弯着腰看他,轻声说:“在你脸上怎么会脏。”

顾允白笑着捏捏他的手腕,又把他指尖的血迹擦去,然后跃上马背跨坐在了他的身后。

“别担心,我来之前已经通知此地的官员,援兵很快就过来。”

听他如此说,扶襄渐渐放下心,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顾允白见他问得认真,也不再逗他了,低头靠近,“京中有书信,我顺着路线过来总能遇到你。”

说完,他耳尖微动,似乎察觉到什么,抖动缰绳让马儿跑起来。

就在下一刻,数道破空之声擦着两人耳边掠过,顾允白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抽出腰间长剑,挽起的剑花打落了一地箭矢。

杀手穷追不舍,两人此刻孤立无援,扶襄心慌得厉害,背后的顾允白却出奇的冷静,只是眼神尤为漠然,杀意四起。

“顾允白,我们分开走,他们的目标是我——”

“说什么傻话,乖,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交谈声消散于风中,顾允白斩落一只箭矢,马蹄越过破碎的尘土渐渐远去。

暗处一把弩悄然架上枝头,对准目标后,瞬间割裂虚空射中了那人的后背,直接刺入血肉几乎穿胸而过。

顾允白身形一晃,阵阵腥甜直往口腔内涌,他的眼神涣散过一瞬,再有些许光亮时,喉结滚动咽下了口中的鲜血,却还是有几缕从唇角溢出来,殷红得刺目。

“顾允白,你,受伤了?”扶襄心有所感,回头去看他,嗓音干涩得绷作了一条弦。

顾允白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长剑,终于艰难抬手扭回他的脸,稳着喘息声回道:“没事...很快援兵就到了。”

扶襄听出他的不对劲,顿时眼眶就红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缰绳,反手向后揽着他,“你不要骗我,你受伤了对吗?”

“小伤而已......”顾允白喘一口气,脸色煞白还在安抚他,“乖...不要闹..”

马儿一声嘶鸣,停在了道旁,也已经到了城中地界。

扶襄抬腿下马,顾允白不放心一直扶着他,等到人终于安全站到地上,他浑身的力气才像抽干似的,直接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

姐妹们!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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