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公主和六皇子在德妃宫中一晕一伤,这事儿在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帝后立即赶来秀澄宫看望公主,太医说沈唯意只是受了惊吓,喝几付安神的汤药即可,帝后才放下心来。
此事后皇上勃然大怒,将德妃贬为谢昭仪,禁足三月,连带着德妃所出的三皇子四公主和七皇子也被皇帝迁怒,谢家对谢昭仪十分不满,又送了一个嫡系女入宫,是谢昭仪的堂妹,名为谢婉昭,封为昭婕妤,入宫后很得宠,位份虽低,却处处压了谢昭仪一头。
再说沈唯意昏倒那天,她只是装晕,刚闭眼就感觉到沈恒扑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大声喊到,“三皇姐,三皇姐!”
想到沈恒身上还满是鞭痕,沈唯意想,他这样紧地箍住她,身上的伤不疼吗?
沈恒身上的血沾了她一身,湿乎乎的,沈唯意在隐蔽处扯了扯他的衣角,沈恒才安静下来,只是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发抖,德妃宫中的侍女们乱成一团,琴棋将公主抱起送上步撵,快速地回了秀澄宫。
太医施针后沈唯意就“醒了”,虚弱地安抚了大怒的父皇的嘤嘤哭泣的母后,送走二人后,沈唯意问琴棋,“小恒呢?”
“六皇子一直在门口等着,不肯离开。”
“太医看过了吗?”
“在门口时顺便看过了,太医说伤的不轻,这几日可能会发热,开了药膏和汤药,只是六皇子一直站在门口,太医没给他上药。”
“把小恒叫进来。再拿烈酒和帕子来。”
沈恒还穿着那件血衣,看起来很落魄,看见沈唯意站在桌子旁,关心道,“公主怎么不好好休息。”
沈唯意好笑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受伤的不是你吗?”
“对不起,我给公主惹了麻烦。”沈恒垂头丧气道。
“多大的事儿,值得你伤都不处理站在门口赎罪?”沈唯意笑道,眉眼轻松,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很好。
“你的脸色很苍白。”
“姑娘家白点不是更好看嘛。”
“不好看。”沈恒闷闷地说道。
沈唯意被沈恒噎住,心情却不错,开玩笑道,“我晕针,刚刚被太医扎了足足二十根针,脸色不苍白才怪了”
沈恒却不觉得好笑,“公主为何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七皇子落水是自作自受,还连累你挨鞭子,我总要帮你讨回些公道。”
沈恒怔怔地看向公主,心中发酸,他和小胖子都是公主的弟弟,与十岁的弟弟计较还令对方落水,他本以为在公主心里是他错了。
“我不需要公道。”我只想你能好好的。
“没人不需要公道。”沈唯意看向沈恒认真地说到,“你该学会保护好自己。”
“比起保护自己,我更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沈恒比她更认真的说到。
沈恒十岁前过得是连狗都不如的日子,若他软弱善良,不懂保护自己,他早就死了。沈恒曾养过一只小兔子,他很喜欢,但当他要饿死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将兔子当做食物吃入腹中。在泥里打过滚的孩子,只会更加冷漠自私。在沈恒眼里,是沈唯意天真善良,不懂得保护自己,才捡了他这个麻烦回宫。
沈唯意带着笑意与调侃地看向沈恒。感觉到公主的目光,沈恒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话,表面虽还镇定,耳朵却悄悄的红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怎么都不知道疼的。”沈唯意拉着沈恒的胳膊将他带到床前,“坐在床上将上衣脱了,你的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会化脓的。”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会处理伤口吗?”沈唯意的话语中带了些不悦。
他受过那么多次伤,总该比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公主会吧,沈恒心里暗想,却不敢辩解,不死心地挣扎道,“我衣服全是血,太脏了。”
沈唯意不再说话,只是推了下沈恒的肩膀,他就顺势坐到了床上。看见公主抱臂等他的样子,沈恒红着脸,乖乖脱起了衣服,里衣粘在了鞭伤上,沈恒要一把将衣服扯下来,沈唯意握住他的手腕,“你是真不知道疼。”然后拿了帕子一点点将衣服洇湿,才将衣服慢慢脱了下来。又拿起烈酒给伤口消毒、上药,动作轻柔而小心。
沈恒心想,和根本不能失去的东西相比,他的确不怕疼。
沈恒看沈唯意紧张地白皙小巧的鼻头都沁出细密的汗珠,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觉得心里又酸又软,眼眶又有些红。泪意被他咬牙死死忍住,他才不是个爱哭鬼。
晚上沈恒就睡在了沈唯意的床上,沈唯意隔着一道屏风睡在外面的榻上——因为沈恒今晚可能会发热,而一旦沈唯意决定了什么事,沈恒是毫无反驳之力的。
女儿家的床铺上满是馨香,比公主身上的味道更加浓郁沁人,沈恒觉得身上有点热,又不敢翻身惊动公主,这比发疼的鞭伤难捱多了,沈恒过了好久才睡去。
后半夜沈恒果然发热了,烧的迷迷糊糊的,沈唯意给他敷上冰帕子,又一勺一勺哄他吃药,天快亮时沈恒才退烧。
看到沈恒睡的安稳了,沈唯意又回到屏风外歇下,没发现沈恒发红的眼尾和他无声地流下的一颗颗泪珠。
沈唯意刚躺在榻上,脑海里又响起系统的声音。
触发任务——强迫沈恒。
任务颁发的越来越频繁,也就是说明,她这个在男主角年少时期才浓墨重彩的恶毒女配,终于要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