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蚕枝--46.藏

正文 蚕枝--46.藏

46.藏

冬夜,刚下一场雨,窗上都是雾。

密室内暗调流窜,尘埃在一个拳头大的光中滚动。这像笼了一片迷雾,雾里有房间主人从没有过的气味。

淡淡的。香如木檀,混有精味。

他坐在书桌前,额抵着小臂,对视地面的脸清冷。呼吸闷而不乱,如临敌般冷静自若,只有一双盯着双腿间湿润手掌的眼睛慌乱。

双耳潮红,他纤嫩的指尖拂过刚入阵迷失的阳物。垂头轻声喘息,指上的血和精液在软皮上轻抹出一道直线。

有话在耳侧舔咬。

“你撸过吗?”

话如酒。越长越沉。越香。越勾。

他从未有过,这是天大的实话。小时候的阴影影响了他对“性”的感观:交合处被摄像机故意放大。褶皱发黑的阴瓣和丑陋的器官,抽动间视觉上脏污至反胃。

性见不得的,精液污浊器官肮脏,他从小到大因固执这个理念纯了十六年,连自然的遗精现象也嫌恶。可他却射了她满手,犯下恶贯满盈的亵罪。那段日子他无比羞耻,不敢见她,不敢与她对话,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轻亵她的罪恶、自我的鄙夷、可又快活。这一切折磨得他浑浑噩噩。

所以他没得她的第一次。因为之前性趣寥寥、他嫌恶、她怕疼。他只为诱骗她同意他的要求。

明白握住傲挺的性具。缓缓闭上眼,喘息轻漫。

脏的要死、又痒得要命。

她成了他的例外。

现在他在渴望,用他的污浊。

搞脏她。

/

他现在会了。欲。

她教他的。

教他亲吻要舌尖缠绕。教他肌肤亲吻的渴望。教他欲念沉浮。教他改观恶心的视觉器官。教他沉醉触觉和与她的细腻交合。

教他用性关系穿链一段感情会如此糜烂又令人沉迷。如臭沼中长出的一株艳花,又嫌又爱。

他一向是拔尖的好学生,习惯于臻细求极。所以已不满足。

它渴、它饿昏了头。

他闭上眼。手握紧勃然的器官。他想象是她瘦柔的手。她的指甲刮得他又疼又悦。

喘气,呼吸。

指纹是她的嘴唇,每条皮肤线都在亲抚他的皮肉,吞咽他的精水。

大喘,急促。

指尖是她的舌头,舔舐他流水的眼睛,每一根舌头都挑拨他憋死的呻吟。她的舌尖扣进他的眼里说话。

她说:明白。让我痛苦、让我疼、让我哭。

一瞬间。激流出谷。

精味浓到腥。

他看他微弯的手。中指血口已结疤。

枝道…

他轻动鼻翼,闻尘气里是否也有她的味道。

白色皮肤的少年,星光的眼睛,晴空的梨涡,笑容可掬温酒,柔善菩雨。

低垂的眼睑下,影子却䒌靘,如黑色乌云阴翳。

他闻他手指的味息。

轻轻地,闭了眼。

还想要更多:

想拆骨剥肉,腹吞鲸食。让她极致痛苦地享受交融的快感,让她闻他血与精液在手指的气味。让她一滴不剩吞下他分泌的所有水液。她的肺里是他的喘息,她的呼吸被他绞索,她被他如裹布般蚕缚。

铁链将锁得她寸步难行。

于是他异常痛苦地叹息。用纸巾擦去表面,也擦去刚迸发的可怕占欲。这是社会说的“病”。

他从不乖巧、爱自残自虐、爱濒死绝望的痛苦、爱对他粗暴劣行。

更爱。

折毁使他痛苦的人。

所以他爱被宠坏了的她。

那是一种美妙到窒息高潮的反差。他还想要更多,所以要压得很低。很低。低到贱劣。他允许她胡作非为、他卑躬屈膝。

然后他残忍地折碎她和她的骄傲,他居高临下听她每一声都是难以置信的求饶。

他问她:如果他对她做更可怕的事呢?

他之前迷茫。不知得到她后再深一步该是什么,但潜意识觉得对她来说肯定标为”可怕”。

后来她提醒了他。

是性与爱的穿插、是呼吸与呼吸都要打死结的占有、是窒息到忘却生死的融合。

可惜他的病欲只配苟且偷生。他不能表现真实的他,这是秘密。因为她会恐惧逃跑。

他只能瞒、忍、骗。

极力克制性虐待的念头,只要她不勾拨他、激怒他。他不会出笼,病念只会蛰伏。

不看一眼。u盘被他干脆冷淡地扔进垃圾桶。

性欲只在引发它的人身上,要么就不在。

为什么要让他增长生来永存却潜于深海不上台面的性欲?

他怕。

怕。

怕抓到逃跑的她后。毁了她。

/

她为什么要躲他?为什么不敢碰他?为什么冷淡他?为什么只拉他的衣袖不牵他的手?他脏了吗?他没魅力了吗?还是她看上别人了?跟恶心东西聊这么开心为什么却只看他一眼就要走?是她嫌弃他了吗?

枝道。

你真让我火大。

/

枝道坐在国旗下吹风。徐莹让她和她聊会儿天才回去。徐莹谈起了班里有女生给明白折星星,结果被家长发现打了一顿的事。

她撩了撩头发,望向人群。男分男,女分女。

她问:“早恋这个词错了吗?”

徐莹说:“早恋没错,只是大人害怕早恋的后果。成绩下降、为情抑郁、年轻冲动等等。因为方向不同,毕业了也会分道扬镳。不过…”她突然憧憬地看天。“我到觉得这份相遇其实挺值。因为就算分开了,回忆里的好是能记一辈子的。”

她知道这句:就算结局分开了。只要过程美好。也是个好故事。

“枝道。其实我也想向他告白。高三快结束了,我不想留遗憾。”

她吃了一惊,转头看她。“你有喜欢的人?谁啊?”

徐莹有些羞怯地低了头。“现在不告诉你,等我下定决心告白了再说。”

如雷震响般,她被徐莹的话还惊心不已。想问却不敢问,只好不甘心地吞下疑惑。

手机铃响了,枝道下意识掏出,一看来人,忙遮遮掩掩地接起。

“还不回教室吗?”他问。

“马上…”

徐莹问她:“谁啊?”

“…朋友。”她小声回她。

少年的动作轻轻一僵,随即贴在墙边。低声柔语。“今天的试卷我已经帮你分析过了,等会你把笔记拿…”

“同学。你好啊,请问我…我能要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她猛然抬头看向突然搭讪的少年,再听电话里戛然而止的沉默,心顿如一月的天透凉。

“喂…”她小心翼翼唤他。

“同学…抱歉。我…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想和你做个朋友。当然…那个,你要是没男朋友…”少年还在大胆地述说。

“她没有。”徐莹看这一幕连忙打趣起哄。

她的心这刻都快休克了,握手机的手绷紧。“那个…我等会拿笔记…”

电话里连呼吸声都没有,静如荒区。通话时间却在一秒、一秒地过,如行刑前的倒数。

“枝道,你不会真有吧?”徐莹见她神色不对,忙笑着问她。

她尴尬笑了声。“没…没有。”

“你没男朋友啊…那…那就好。哈哈。我其实是帮我朋友要的,他看你很久了,就是不敢来,我帮他要的…”

他默默地听。低着头,手指扣中指的疤,用力地扣。扣烂了,手指上都是血,指尖血滴在地上。

她人都傻了。明白只是沉默,她唤了几次他不应声,也不挂断。沉默只越来越迫人,迫到窒息。她明显察觉到他的生气,即使他的情绪现在是条直线,这一刻她却猛地意识到后面串联了一段起伏跌宕的曲线。

她突然记起他用刀割过她的左耳。

她摸了摸耳朵,缓缓抬头。深深看了眼国旗,内心祈求祖国母亲保佑她。

“我现在就回去!”她对他说完挂断后,连忙拉着徐莹奔跑。

她回到教室,下意识偏头看他。他只低着头写试卷。安静恬淡,毫无怒像。

她拍拍胸口,放松心地呼出一口气。

晚自习结束。他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等她,她依旧一前一后跟着。对他的恐惧突然就回来了,因为内心不安,怕他做比割耳朵更过分的事,她走得稍慢,不时偷瞟他的脸上情绪。

刚走出校门口,他直接扯她的脖领往前。她被扯得踉跄,慌张地看向四周,还好天黑没人注意。他突然又放开她,走在她前面很远。她忙小跑隔一段距离走在他身后。

他这一路,只有沉默。

她却恐惧烧身。

/

到单元门了。她看了他一眼,低头,转身要走。“…明天见。”

他还是沉默。只是盯她的眼睛。

“那…那我先上去了…”

他突然拉紧她手腕,扔在单元门前最暗的一处墙壁,身体缓缓逼近她。

“天还早。”

他眼瞎吗?“我妈会问的…”她用手臂轻轻推他胸膛。

“五分钟。”他缓缓拿出手机定时给她看。

她犹犹豫豫。“可是…我妈…她…她让我早点回去,不然…她会怀疑…”

他温热的脸颊轻轻凑近她的耳朵,她因他的梦魇气息逼得脚趾收蜷,呼吸猛地收紧,全身颤抖。

他的声音纤柔、气息幽兰:

“姐姐…就五分钟。”

她被明妹妹的诱惑撩得腿软,心也瘫了,潮红了脸轻闭眼睛。“那…五分钟…”

“枝道…”他抬起手指放在她唇前一厘米的距离。“我流血了。”

中指的疤又被他暴力扣掉,血流不止。

她看他手指流血,心疼地下意识放进嘴里舔吮,话里含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被她的吮吸轻喘一声,全身酥麻。她惊觉她做了坏事,怕他反感尴尬地轻轻抽出,不敢看他地用纸巾认真给他擦尽。

他低头看她,眼睫微垂。“你会跟别的男生走吗?”

“什么…”她疑惑地看他。

手指已经干净,她放下。他失望地收回手指。

他长睫微颤,眼睛如雾。“枝道…你要和我过一生吗?永远。只有我一个。”

一生?她有些惊愕。她没有想过未来,只是得过且过。未来变数太大...

她犹豫了。“那个…谈永远也太…大了。”太不现实。

他怎么问出这种话?太不“正常”了。

明白看她的犹豫,像用刀用力挖他的眼睛,五脏六腑都像在绞痛,心窍像在灌风。

她和他不同。她看不到他的阴暗面。是他作死惹祸地勾引她,勾到手后会痛。他认命。

他已经伪装成她沉溺的类型。气味、容貌、学知。她爱他软弱地唤她“姐姐”他也磨掉性子随她。他什么都答应她。可是她是不确定的,上一秒黏他,下一秒就会抛弃他。他怄死这种缺失的安全感。

她虽然就在身前,但她该和他一体。如遇别的男孩,他就怕。他担心她突然消失或是不要他。他希望她强横对他,却又怕。世上男人太多了,她为什么却只有一个?他太贪了,总想要更多更多。

如果她对他说永远就他一个...

“明白…”她看他又不说话了,小心翼翼出声。

那就好了。

他突然勾起她的下巴。唇附上她惊愕的唇齿,以绝望姿态取舍她的生命。她在他嘴边呻喘。他吞咽她的挣扎,手爱抚她因亲吻裸露的白色脖颈,

她的皮肤真薄,呼吸也毫无警惕。

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寸量她藏在肌肤下纤细的声带与血管。

真想让她死去。

三三:疯化中。

因为枝道从来不肯直面确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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